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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範子清忽然长叹一口气:“那就随你吧。”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山石上,随手将那只千纸鹤丢在了一边,大摇大摆地坐在高处,伸了伸两条腿,一副坐看好戏的姿态旁观祭坛的热闹。
唐云秋听见这动静就问:“你既然明白了为师的意思,还不快点带着青火莲回去?”
结果範子清当场就耍起无赖道:“既然你都不想当我老师了,我为什麽要帮你接这个烫手山芋?你爱怎麽着怎麽着,我不拦你,但你也别管我,千灯会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啊,我就想凑这个热闹了。”
然后他紧张感全无地摸出了手机,在妖市的群上喊了一下,发过去一串神秘数字,又重新打开了直播。
範子清说:“千浮山开山门谁都能上来,可我们聚妖地那些小妖半妖,还有那帮黑料一大堆的兄弟们,都是禁止踏入的,正好我给他们瞧个新鲜玩意,没準还能捞点外快。”
唐云秋没料到这徒弟翻起脸来比他还厉害,皱了皱眉说:“湛卢剑不想你掺和这些事。”
範子清笑道:“我知道他为我好,可我吧……长这麽大没被人这麽对待过,老实说,知道他愿意为我好就够了,别的事我可以做主,来坐下嘛,唐医师,站着干等多累人,没準他们还要过阵子再动手呢。”
倘若唐医师有点儿脾气,这时估计就把这货直接扔下山了,可他这回行事决绝,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姿态,却终究只是个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对的唐云秋,原地搜肠刮肚了好半晌,半句骂人的话都翻不出来,最后不得不承认养大的徒弟都是白眼狼。
千灯会如常进行,表面上不见丝毫异样。
韩湛卢的目光在祭坛上轻飘飘扫过,状似漫不经心,心中已生警惕。
每逢这种盛大的活动,镇守帝药八斋的妖族难免要把某个传世的花瓶拿出来遛一遛,在千浮山这儿也不例外,那传说中装有不死药的盒子大摇大摆地供奉在祭坛一衆法器当中,看起来相当不起眼。
不过对韩湛卢而言,这东西的存在本身就别有意味。
泉客的帝药八斋现在到底在谁手中?白骨夫人死了,之后是千浮山收了去吗?万妖阁中到底是谁想要夺这帝药八斋?费劲周折拿这鸡肋玩意到底想干什麽?会是叶南生?还是别的贪生怕死的老妖怪,只是他还没察觉而已?
韩湛卢喝了口茶,至今没理出什麽头绪来。
他很少费心思去琢磨一件事,老掌门的遗嘱被他翻来覆去,算下来都琢磨有大半年了,此时置身万妖阁的乱流之中,就有点儿不耐烦。
韩湛卢破罐子破摔地想:“麻烦,要麽我直接把千浮山的帝药八斋收了,还怕对方找不上门来?”
九尾狐云离刚养好了伤,这会儿正竖起耳朵,摇起尾巴,离叶老那群可怕的大妖远远的,趴在看台上眼巴巴地等着被长明灯点名。
林悟坐在他旁边说:“我看你们这些小狐貍实在太不稳重了,才刚喘过口气,这时候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告诉你,用不着长明灯点中我都能给你做出预言。”
云离猛地扭过头来问:“我怎麽没听说过牛角人能预言?”
林悟嘿嘿笑道:“血光之灾,这还要人看吗?”
云离:“呸!”
林悟又说:“妖世能蔔算预言的妖族多不胜数,不过是个千浮山,有必要跟追星一样吗?”
“这你就不懂了。”云离竖起手指数了起来,“因缘树很火吧,观澜坡的拜帖都要排到十年后,可因缘树给的答案总是很模糊,你看湛卢剑寻个剑主都寻了千年,这不白白耽误人吗?天石寺柳家更不用说,柳家都是静悄悄地算,从来不跟人声张,除了每百年开坛会邀人去看,现在干脆就没了,剩一个柳家人也成了叶老的妖侍,以前谛听一族也厉害,可人家嘴严,半个字都不说,怕洩露了天机,何况现在也一样没了。”
“剩下那些个号称神算的,大半就跟江湖神棍差不多,可我早上来前做了些功课,听说长明灯就很不一样,这长明灯不单敢算,还敢说,说还是些大事,鸡毛蒜皮人家还看不上眼,就算架子大又怎样,偏偏它给的签文最为一针见血,还特别準,就看你能不能悟得了。”
说完,云离又感慨了一句:“能从长明灯得一句签文,就算我们资质愚钝悟不出什麽来,也算是件莫大的运气,等回青丘,我就把它裱起来天天看夜夜看,还要给族里那群小东西看,总有一天能参透的。”
林悟想了想,又摸了摸脑袋:“这麽麻烦,靠你的悟性还差一大截呢,我嘛,也不敢奢求,反正準也没那个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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