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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空而出,悍然将神台上那两尊甘木神像同时一分为二。
四面响起了不绝于耳的破碎声,地面震颤不已。
念羲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抢上前去,只碰上了韩湛卢握剑的手,结果下一瞬,江之遥就见面前两人倏地从原地消失,再不见了蹤影。
“师兄!”江之遥吓得大叫一声。
可人已经凭空消失了,地面也不再震颤,他所在的地方也全变了个样,面前只剩下一堵墙,四周是山坳的岩壁——江之遥站在了小庙屋后边。
他啧了一声,快步绕过小庙,正要去寻剑门弟子,才刚拐过墙角,就见漫山遍野的尸体铺满了来时的山村小道,蛮荒跟万妖阁的不分你我混杂其中,大多都成了团模糊的血肉,一阵风吹过,沖天的血腥气直叫人作呕。
难怪这荒村阴邪气这麽重!
注意到周围大变的霍信寻了过来,白着一张脸沖过来问:“师父,这里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全都变了个样?万妖阁不是来了吗?怎麽会败成这样?”
江之遥摆了摆手,打断他没完没了的疑问:“先撤,妖术破除可能惊动蛮荒了,叫你师兄师弟们过来,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横七竖八在地上的尸体齐齐站了起来,面目狰狞地望了过来。
且说另一头,韩湛卢一剑斩落,眼前忽然就翻天覆地,视野蓦地黑了一阵,等他再睁开眼时,眼前就剩一个念羲,而周遭光景全变了个样。
陌生环境映入眼的瞬间,韩湛卢就感觉念羲握着他的手一紧,像是惯常用剑的人在危险时候的条件反射。
韩湛卢侧了侧头,忍不住问他:“你会用剑?”
“对不住。”念羲被他一问才回过神来,陡然松了手,“偶尔会用用,族内长老说什麽都学一学,以后再决定走哪一道,刚才情况突然,手边有武器就忍不住……”
韩湛卢看他蔫头蔫脑地开始认错,皱了皱眉,莫名有点心烦,收了剑就开始环顾四周。
这地方仿佛是某个宫殿的长廊,两旁是刻着兽纹的石柱,数不清的柱子排列在两侧,而长廊前后望不见尽头,石柱之外皆是漆黑一片,只在中间竖了一道白玉做的屏风,文房四宝摊在一张矮桌上,旁边还斜放着一把琴。
韩湛卢走过去瞧了两眼,没看出什麽东西来,也找不着能砍上一剑的好地方,终于承认自己只是个阵法文盲,稍碰上点不同寻常的玩意就要碰壁。
他于是转过头问:“你好像知道这是什麽阵法或者妖术?”
“这是两层。”念羲想了想说,“外面那村子套在一面镜子里,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是个双生镜阵,双生镜阵通常可以嵌套在别的法器中。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条村子已经被人设成了陷阱,用一个法器罩着,放置法器的人未免我们发现端倪,又加了个镜阵作为僞装,镜阵跟幻阵不同,这玩意就算设置得再庞大,妖气也可能隐藏下来,没那麽容易就被人识破。”
“我遇到的法器基本都很兇,还没见过专门为了困人的。”韩湛卢点了点脚下,“这是个什麽法器?”
念羲环视一圈,无奈地摇了摇头:“从里面是认不出来的。”
但对湛卢剑来讲,只要知道是个玩意,那麽不论是阵法妖术还是别的什麽,照砍就是了,有无名字都不重要。
闻言,长廊上方凝出了一道黑刃,睥睨无双地从天而降,向着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砍了下来,一时间狂风大作,呼啸的风兜头兜脸地卷过他们周身,一路往四面无边际处去了。
而整条长廊纹丝不动。
自荒域回来,韩湛卢许久没见过这麽棘手的玩意:“你知道这世间有什麽法器,砍上一剑居然还连道裂纹都没有。”
“有。”念羲年轻尚轻,却对这些玩意信手拈来,估计平时在北旗城的阵法上没少费苦心,“倘若一件法器作了阵眼,唯有外面阵法破除或受损,我们才有出去的可能。”
韩湛卢说:“我们进来的时候,我没察觉到任何阵法,除了那镜子。”
念羲摇了摇头说:“那就是我们进来后才啓动的阵,以这阵眼的强度,你剑门的同门兴许遇到危险了,阵法一时半会估计是破除不了。”然后他似乎断定除了等什麽也做不了,顿了顿,朝他轻快一笑道,“看来我们被困了。”
韩湛卢:“……”
每一句听来都不是什麽好事。
也不知是年纪真的太轻,还是出身不死民,又承袭一身强大修为,从小到大都有恃无恐,念羲这人仿佛不知道什麽叫焦急。
他见韩湛卢原地琢磨着出路,拿各种玩意磨剑,便自顾自走到那扇屏风前,把玩了一下笔墨,又将斜放的琴摆正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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