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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卢给他把起了脉,全然没留意到他的不自在,範子清艰难找回了话音,轻声轻语地问:“你是担心我承受不住真身的妖力吗?”

“你还知道自己承受不住,”韩湛卢传音说,“成天就会乱来。”

韩湛卢这种情商的剑兴许对大多数人都有很深的误解,不单是对他人,也包括对他自己。

他自以为是严父的角色,拿範子清当小屁孩养,殊不知在这小流氓眼中,他那点严厉实在外强中干过了头,从来是範子清要什麽,韩湛卢就给他什麽,倒不如说宠得不行。

反正在範子清这里,只觉得熨帖得让他不知所措。

他费好几天的功夫匆忙堆砌起了一座城,看似坚不可摧,可终究只是粗制滥造的産物,只一瞬间,这豆腐渣工程就被大水沖得分崩离析。

範子清仿佛才发现自己病入膏肓,心头一热,涌起了一股无所畏惧的勇气,他想,凭什麽你招惹了我,还要我自个儿善始善终?

他也不管自己先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误会,满肚子流氓本性再也压不住,又开始蠢蠢发作了。

韩湛卢刚要收回手,就被範子清一把扣住:“你引雷受了场天劫,本就元气大伤,为什麽还要分出元神来?”

韩湛卢浑身上下都没劲,挣不开这乘人之危的混蛋,只能色厉内荏地别了他一眼:“唐云秋又跟你乱讲了什麽?”

“这不关师父的事,”範子清一手撑在他耳侧,弯下腰来,韩湛卢见他一下子凑近,忍不住想往后一躲,可惜碍于半身不遂,他浑身紧绷起来也逃不出这货的手掌心,“现在我们聊的是你的事,你别拿师父当挡箭牌,跟我坦诚一点好不好?”

他说起话来声音很沉很低,像是字句缠绵在一块,带出了某种耳鬓厮磨似的暧昧。

韩湛卢被他张嘴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包围,感觉那点热度像是有魔性一样,张牙舞爪地往他心里钻去,胸膛快要烧起来了。

韩湛卢一边心惊胆战,一边感觉应当屏住呼吸,以防这‘妖气’乱了他心神,他觉得範子清这货就是故意的,明明学了传音术,偏偏这时候还要跟个哑巴费唇舌,手上还小动作颇多,净找着他手心轻轻地挠,挠得韩湛卢整个人几乎都要炸了。

範子清说:“你说你当时究竟在想什麽呢?”

唐云秋虽然被韩湛卢勒令封口,这次也并非有意透露。

实在是因为他这倒霉徒弟太能折腾,跑到他跟前来请教怎样修炼元神出窍的神通。

为人师长的,眼看徒弟盯上一条歪路,总要尽职尽责告诉他好歹。

範子清问他:“师父告诉我说,你被雷劫所伤,还要逞强分出元神,附身在一个小稻草人身上,相当耗神耗修为,你当时为什麽这麽做?你明知道即便成了个稻草人,千浮山的情况你也对付不来才是。”

韩湛卢顺着他的话回想当时,就记得昏昏沉沉中,本想着这次也栽倒在雷劫下,任外头闹出什麽大事,也只能老实睡一阵了,结果还没睡实在,就觉得有人扰人清静,害他怎麽也不敢放心睡过去,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好像在他心头上砸落无数滴泪,砸得他肝胆俱裂。

这把剑满怀惆怅地想:“真愁人啊。”

于是韩湛卢就这麽犯着愁,大费周折化出元神,陪在了範子清身边。

可惜他枉费心机,换回的是却是今天这份现世报。

範子清在他面前就忘了观言察色为何物,丁点不知道体谅他大病初愈,仗着他还不能自由活动,非要在耳边絮絮叨叨个没完。

韩湛卢攒起一点气力,无奈地推了推他:“你烦不烦人啊。”

这把剑天生长了颗铁铸的脑袋,哪怕面前是张一捅就破的窗户纸,他愣是可以做到视若无睹,迟钝成这样,足够让大多数风花雪月知难而退。

不过面前这小流氓也并非常人,转念一想,顺势抓住了韩湛卢的手,手指穿入他指缝,跟他十指相缠:“我那麽喜欢你,你就不能告诉我,其实你也有那麽一丢丢的喜欢我吗?”

韩湛卢大概是被这种告白震惊到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範子清毫无悔改之意地垂了眼,露骨的目光从他唇边一路徘徊到他手背微微暴起的青筋上,然后他从善如流地另辟蹊径:“骗骗我也是可以的,我就当你是为了哄我。”

这臭流氓懒得跟他拐弯抹角,竟然就一把扯下了欲盖弥彰的窗户纸,跟他坦诚相见了。

韩湛卢实在招架不住:“叫……叫徐晋过来,我有事问他。”

“他不在,他给你写了假条,回剑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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