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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丧尸比白天活跃得多,它们游蕩在开阔公路上,随后被越野车咚咚创飞。暴雨不停,两侧虬根挺拔的芦苇生得茂密,在夜里黑魆魆一片,仿佛随时都会从中冒出什麽可怕怪物。
沈成雪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直至远远看到一栋农村自建的二层小洋房,才缓缓松口气:“前面有房子!”
“去看看。”
“是。”
杨澍臣应了一声,将车开到房子不远处,自身正要隐入夜色。
“我去帮你!”沈成雪忙道。
“不用。”杨澍臣吐出两个字,身形瞬时消失。
车内,沈成雪磕牙及磨牙的动静更清脆了几分。
不到十分钟,杨澍臣浑身湿透回到车内,随后将车开进了洋房院中。
“唔,嘶,冻死了...”沈成雪搀扶淩伊进了堂屋,目光扫视四周,双腿猛地定在原地。
白瓷地面铺开一层刺眼鲜血,漾有淡淡热气。而源头,是横七竖八躺着的五具尸体。
“你...”沈成雪双目瞪大,望向跟来的杨澍臣,眼神是无法言喻的震惊与不忍,“你,你就这样...杀了他们?”
杨澍臣连余光都没分给她,躬身为鹿鸣星开道。
选定一间卧室,将高烧的裴项砚塞进被子里,鹿鸣星走到床尾衣柜前,目光闪动几下,最后回到了床边。
这时候的裴项砚双眼紧闭,面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粗重,嘴唇也烧得有些蜕皮。
仅一眼,就能叫人瞧出他的难受。
鹿鸣星正瞧着,裴项砚竭力睁开了眼,瞳孔缓慢聚焦。
看清眼前人,他勉强笑了笑,徐徐伸手想摘去他的面具,可刚感到一点冰凉,鹿鸣星就抓住了他的手。
裴项砚垂垂眨眼,思维有些迟钝,下意识唤他:“鹿鸣星...”
鹿鸣星手上陡然用力,竟“咔嗒”一下使得裴项砚手骨错了位。
“嘶——”
裴项砚赫然清醒不少,疼得倒抽凉气,表情带着不自知的无辜与茫然。
“你说什麽?”
一手钳住Alpha的下颌,鹿鸣星面具下的眼眯起,问声冷得彻骨,好似下一刻就会折断他的脖子。
艰难吞咽了口唾沫,裴项砚满目迷惑:“...什麽?”
“嗤。”鹿鸣星轻笑,封闭式面具含糊了他的低语:“你在想念那个鹿鸣星麽?”
“什麽...你说什麽?”裴项砚甩甩发昏的脑袋,感觉耳朵里塞了棉花,什麽都听不真切。
“我说—”鹿鸣星倾身,冰冷面具一点点贴合裴项砚烫得吓人的脸庞,耳语暗藏蛊惑意味:“我说,你让我吃掉吧。”
裴项砚深吸一口寒冷空气,而后叹出灼热且悠长的吐息,温柔极了:“好...”
鹿鸣星怔后,掐握的力道只增不减,眼底情绪晦暗不明。隔靴搔痒般的烦躁,甚而鼓动着他去毁掉些什麽。
“有些疼...”裴项砚皱眉发声,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
此言一出,手遽然松开,鹿鸣星整个人的气势弱了下来,腰背伛偻。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
沈成雪端了盆热水,又拎了一瓶热水壶送进来,瞄了状态难掩颓靡的大佬一眼,很快大气不敢喘地跑了。
路过杨澍臣时,她哼了一声,却还是给他倒了杯热水。
冷色调的灯光映照下,杯口白雾腾腾向上窜沖,有种矛盾的飘浮与安定感。
沈成雪用手捂住自己快冻掉的鼻子,小心翼翼呼吸着。
“这样活着,好没意思。”忽然,她长叹一声,目光游弋向外,猛地瞪大了眼:“雪?我靠,那是雪吧?!”
屋外翻飞着点点雪色,松散的坨沙状,衬着黑夜簇簇飘落。丧尸的吼叫声似乎逐渐休止,整个世界安静下来,让疲惫不已的人们心中生出了死寂似的震撼。
“冻死了冻死了冻死了!”沈成雪抱紧自己,终于知道为什麽这麽冷了!
“想变暖和吗?”杨澍臣抿了口热水,突然开口。
“想!”沈成雪天真点头。
“走。”
“好!”
*
一夜过去,裴项砚醒来时已经退烧,很快发觉鹿鸣星执刀站在窗边,正沉默望着外界那茫茫大雪。
“咳...”裴项砚喉咙干得说不出话。
鹿鸣星关上窗,在冷水里掺上些热水,递给了他。
一口气灌完,裴项砚有了些精神,笑笑:“谢谢。”
两人就此对视,最终是鹿鸣星先移开了眼,“你要去哪?”
裴项砚仍望着他,却道了声:“我饿了。”
鹿鸣星沉默半晌,转身出去了。
“影?”裴项砚忙裹着被子跟了上去。
见他在厨房翻找一番,打开了煤气竈,架锅烧水。将一颗大白菜外面冻烂的残叶掰掉,开始拿刀切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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