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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臻终于笑了,有些释然地:“是啊!”

“说实话,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林珩渐渐严肃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政工干部的职责是什麽?”

陆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头上还顶着一个政工衔,因为严正的唯军事主义作风,麒麟内部对政工这块一向轻慢,副队长名义上身兼,平时根本想不起来。

林珩见陆臻发愣,便继续说下去:“我们这些人不直接指挥战斗,可是绝对不可或缺。因为我们掌管的不是军务,是军心。”

这是一个太过新鲜的理念,陆臻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珩,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在夜色中闪出星光。

“所有的人,所有人的心理,他们现在在想什麽,你都要能掌握到。那麽现在你好好想想,你手下这些战士们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什麽?他们不需要反思,不需要内疚,他们需要放松。他们现在和你一样,身陷在那种‘我为什麽会活下来’的负罪感中不可自拔,而你最需要做的工作是帮助他们化解这种情绪,而不是深化。可你太关注自我了,你眼睛里看到是自己,你有没有想过全局?你们现在还在前线,逝者长已,交给后方,生者如斯,你是主官,你要对活人负责。”

“对不起,我真的……没去想过这些。”陆臻脸上发烧,这次是真正的羞愧,简直无地自容。

“这不怪你,你还年轻,年轻人难免情绪化。而且长久以来我们的工作都有很多误区,我们喜欢把心理问题归结为思想问题,再把思想问题拔高到政治问题,然后一刀切下。这是一种工作的惰性!小伙子,你要学会开阔,你要学着接受,在你眼前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特别好的特别坏的,你不能让这些事影响你的情绪和判断,因为你是这个队伍里定魂的针。”林珩目光炯炯,肩膀上一颗金星泛着微光,陆臻第一次确信站在他面前这是一位将军,货真价实的。他甚至有些哽咽,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麽好。

“谢谢,谢谢……您对我说这些。”

“看得出来你能听进去,我才跟你说这麽多,一般人我才不告诉他。”林珩眨了眨眼睛,又恢複了老顽童的姿态。

“谢谢。”陆臻难得对人心悦臣服:“我听说,您在南沙呆了十年?”

“没有那麽久,七、八年吧!”

“是您自己要求的吗?”

“是的。”

“为什麽?”

“一开始是想做点事,想证明自己可以在那里做点事。后来真的去了,发现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就耽搁了。”林珩看着陆臻很有些不太相信的表情,不觉失笑:“你到底想问什麽?”

“我只是觉得像您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到现在只是少将。”

“哈哈哈!”林珩大笑:“我是一个比较倒霉的人,具体就不说了,反正再过两年就要退了,人老了,什麽都看得开。”

“可是,当您年青的时候就没有失望过吗?”陆臻急切地问道。

林珩止住笑意:“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对吗?”

“对!”陆臻难得的紧张。

“没有!”林珩说得很干脆,斩钉截铁地。

“真的?”

“这麽大个部队,有那麽多事可以干,怎麽还有空失望呢?”

陆臻一愣,转瞬间有种醍醐灌顶般的畅快感:“这样!”

“人的一生很长,不要计较一时一刻的得失,要执着。”

“我明白了!”这麽多天以来,郁结在陆臻心头的焦虑终于破开一角,让他可以再一次由衷地笑出来,像清新的风,这份笑意似乎也感染到了林珩。

“我看过你的那个发布会,很出色。”林珩的眼中带着几分慈祥,欣慰地看这个年轻的后辈。

“那只是末技,耍嘴皮子的工作,和您比起来差远了。”

夏明朗一直留心旁观,见最后这一老一小齐齐笑开,知道芥蒂已解,也就放下心来。他拍了拍柳三变,示意他看过去。柳三变却误会了,笑道:“没关系的,林将军不会跟陆臻一般见识的。”

这个,一般……见识……

自然谁的人谁心疼,夏明朗虽然从没觉得陆臻怎麽个十全十美的宝贝,可是这“一般见识”四个字还是小小地硌伤了他那并不柔嫩的老心,尤其是这话出自柳三变之口,刚刚同生共死过,是兄弟,胳膊肘儿总是要往内拐的。

他重複了一遍这个词,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柳三变:“你在他手下呆过?”

柳三变是玲珑的人,马上反应过来:“没有,我跟他其实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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