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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麽回事?”夏明朗连舌头都打结了,很少有什麽事能震得连他都说不上话来。
吉布里列硬着头皮上前看一会儿,凑到夏明朗耳边说出一个词:“营妓。”
“这也算物资??”夏明朗怒吼:“他从哪儿搞来这麽多人?”
“难民营,抢、买……都可以,有些地方用一捧玉米都能换一个女人。”吉布里列不见得比夏明朗心理素质更过硬,只能说见惯不惊。
夏明朗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再怎麽铁血,再怎麽镇定,看尸山血海而不动色,也毕竟是男人。怜香惜玉是化在骨子里的,在战场上你死我活,斗得是力。所谓赌命,愿赌服输。可贸然看到这一车惨死的妙龄少女,夏明朗还是被彻底震住了。
那麽年轻,那麽柔弱……花还没开就谢了。
一个黑人小伙子急匆匆跑来,似乎是被夏明朗脸上的煞气吓住了,犹豫了半天,才凑到吉布里列跟前说了几句。原来那位安东尼赛科已经被找出来了,黑哥们办事儿粗糙,直接让所有战俘报了一通名字,回头就把人提了出来。只是不明白老大要这人有什麽用,还麻利儿地多捆了几道。
夏明朗放心不下他们办事儿的水平,只能亲自去接收战俘,走开几步又停下来,转身指着吉布里列说道:“按你们的风俗,给她们……找个归宿。”
“那当然。”吉布里列马上说道。
为了避人耳目,夏明朗一直把人拉进车子里面才松绑,方进和徐知着都被刚才那场面给吓着了,也不管这边缺不缺人手都跑了回来,把清扫战场的工作彻底丢给了吉布里列。
安东尼看起来倒是很冷静,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机警地扫来扫去,也不说话。
方进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活的线人,十分好奇,探头探脑地凑过去问道:“你为什麽要背叛雷特?”
“我没有背叛雷特。”安东尼断然否认。
“呃……”方进傻眼。
“他根本不是我的族人,他杀了我们半个村子的人。我不需要背叛他……”安东尼越说越是激动,鼻翼呼呼地扩张着,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夏明朗瞥了他一眼,用卫星频道接通秦若阳,把电话递了过去。安东尼警惕地喂了两声,马上爆发出一大串夏明朗很难听懂的土语。没过太久,谈话和缓下来。秦若阳的声音出现在电台频道里:“把他的车还给他,让他回去。”
“回去?”夏明朗按住耳机,知道安东尼听不懂中文,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这麽大一支车队,逃掉几辆车也不是不可能。安东尼愿意冒险,我也不想断了这条线。”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是……夏明朗总觉得风险有些大,擡眸盯着安东尼问道:“你开哪辆车?”
“我运豆子。”
豆子……嗯,豆子?夏明朗忽然皱起了眉。
安东尼心里有数,遇袭时逃命当然更有效率。他的车停在战区边缘的地方,受损并不严重,只有硕大的箱体上嵌着几个黑乎乎的弹孔。夏明朗拉开集装箱后部的大门,里面是一包包用粗麻布捆扎好的黄豆。
“你认识路?”夏明朗眯起眼睛,看着那黑洞洞的大门。散落的豆子在灿烂的阳光下呈现出温柔的金黄色,从车箱里泻下来,像一个小小瀑布。
“当然。”安东尼有些莫名其妙。
“那麽,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吧!”夏明朗微笑着。
嗯?……啊!安东尼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56扁刺锋利的刃口没入暗红色的泥土里,无声而流畅地滑动着,陆臻坐在一截断墙上,背后是寂静的非洲的黑夜,月亮像银盘那样清澈耀眼。陆臻正在画的是南喀苏尼亚第五区的地图,这张图他每天都要看三遍以上,早就烂熟于心。雷特的主力暂时就驻扎在那里,而他的先锋已经渗透到南珈北部不到100公里的地方了。
夏明朗下午报告了他的最新计划,寥寥几句话而已,只说了去路没有归途。当然,因为归途无法计划。
雷特一直与他的主力部队呆在一起,要渗透到他身边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报部甚至已经开始秘密招募非洲裔杀手,不过……夏明朗还是抢在他们之前看到了机会。
一双制式沙漠靴出现在陆臻的视野里,恰恰踩在地图的边沿,陆臻的视线从下往上走……那人却忽然蹲了下来。陆臻不自觉乐了,虽然背光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但是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一个人,会在私下里把一个下蹲的动作做得好像规範军姿那样标準。
只有陈默。
陆臻收回视线,最后带过几笔,完成一张完整的地图。陈默低头看着,似乎在思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忽然擡手按住陆臻的肩膀。陆臻诧异地转头,只看到陈默一双眼睛在月下微微闪着光,明亮而湿润,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倒不出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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