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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逢渐渐放下心,见江连和淩初都去向淩君汐和安诗宁酬酒侍饮,他也站了起来,酒还喝得未缓过劲,他脸颊微红,神资风秀,仪貌不俗,玉英刀在他腰间现出,颗颗宝石都闪着炫目光彩。

江晟看他腰间的玉英刀,惊喜问他:“你在哪儿找着玉英刀的?”

安逢有些迟钝地回头,“啊”一声:“就在床嘚下,没看的。”

安逢舌头上的伤还没好,一放松,说起话就含含糊糊的,江晟以为他是酒喝得,笑他:“你从前都不喝这麽多,你瞧你喝得舌头都大了哈哈哈。”

安逢认真说:“我没醉。”

江晟道:“醉了的人才说自己没醉。”

安逢回身往淩君汐那里走去,说巧不巧就与走过来的淩初相撞,轻轻的,但离得很近,撞得安逢心都颤了一下,他稳稳站住,装作无事发生地往前走去。

江晟看见了,皱了皱眉,心想淩初怎麽故意撞人?他明明是看见了安逢,还往人移去半步。

安逢走向淩君汐和安诗宁处,恭敬地道声娘亲姑母。

江连站在一旁未离开,神色平淡地看了安逢一会儿,转身走开。

“找着玉英刀了?想来是你之前不知玉英刀放哪儿了,”安诗宁也瞧见他侧腰挂的玉英刀,笑道。

安逢心虚,并不多谈,说了几句安康顺遂的吉祥话,又是喝下两杯酒,一口干尽,他这回酒下肚,倒是尝到了些酒的妙处,胸口一股火热,人也飘飘忽忽的,烦恼糟心事都忘到脑后。

淩君汐见他眼神不甚清明,说这酒后劲大,叫他莫要再喝,回屋歇息,安逢觉得自己没醉,但也点了点头,向衆人道别,放下酒杯就迷迷瞪瞪地走了。

护卫和仆从跟了上去,走到湖泊处,安逢酒劲上头,忽然跑了起来,护卫们生怕又是一桩醉酒落湖的大事,忙去追,却又看到安逢跑得离湖边远远的,边跑边挥臂大喊:“我醉了,我醉了!湖水别过来!”

身后仆从掩不住笑,一边追一边喊:“小公子!小公子!”他们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去,纷纷行礼:“公子。”

就这麽行礼的一会儿功夫,安逢就又跑远了,淩初“嗯”了一声,忙疾步追上安逢,拉住他:“你醉了。”

安逢神色很是骄傲,大着舌头:“我坠了。”

淩初眼底染上笑意:“喝了这麽多,又跑得吹风,当心醒来头疼。”

安逢很急:“可是湖水会来追我的!”

淩初猜是那次落湖险些丧命才让安逢如此害怕,平日里看不出来,醉酒后才不掩饰,淩初心尖泛起细细密密的痛,他道:“我不会让它追上你的。”

安逢看了淩初一会儿,犹豫和怀疑地点了点头,“好……”他乖顺地让淩初拉着,淩初存了一点私心,手始终不曾放开,他时而侧头看看安逢,见人脸颊飞霞,唇色红豔,眸中似是含着水,在月光下动人心魄。

安逢默不作声,略微低头,他眼睫浓黑,模样端靖平淡,就像从前沉静、带点阴郁冷色的他,那个总是缠着淩初,与如今完全不同的他。

淩初看得一怔,不禁慢下了脚步,心神似被回忆牵引,眼中情绪几变。

安逢忽然侧身,直直撞了淩初一下,气势汹汹:“还你。”

淩初不明所以,后又反应过来,竟笑出了声,吓得后面护卫奴仆面容惊悚,面面相觑。

安逢又撞他一下:“不準笑!”

柔韧的少年身躯紧贴上来,又很快远离,淩初被安逢撞得心痒,呼吸都重了几瞬,他已两日未见安逢,心中想念得紧,现下离得太近,即使没做什麽,也让他有些多想。

“嗯。”安逢撞完人,见淩初好似被他的攻击震慑住,他满足了,又安静下来,步履迟钝缓慢。

如绸缎一般的月华下,两人一路到了安逢院里,淩初要跟着安逢进屋:“今夜我守你。”

安逢喝醉成这样,他担心夜里磕着绊着,又牵扯头上的旧伤,想起安逢后脑上的伤,淩初心里又是一痛,擡手想去摸摸安逢脑后。

谁知安逢闻言陡然一惊,只道不行不行。

淩初不知安逢为何忽然排斥:“怎了?”

安逢说不明白,一手闭着房门不让淩初进屋,一手挡着脑袋不让他触碰,嘴上还要叫他快走快走。

两人体力悬殊,安逢练的武比起淩初简直就是小孩学步,他就算卯足了劲儿推,淩初也站得稳稳当当。

淩初抓着安逢推他的手,将人慢慢引进了屋里,沉声劝这个醉得不清醒的人:“安逢,你醉了,需要人守着。”

“不要不要!”安逢摇头推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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