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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纾捧起盘中的缁布冠,始加,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介尔景福。’”

他说祝辞的语气与平日有些不同,更加端正、沉缓,是很好听的,徐篱山在堂外观礼席间听得仔细,日光洒下来落在曲港的背上,也为京纾轻垂的睫羽缀了层金粉模样。

再加皮弁,京纾道:“‘吉月令辰,乃申尔福……永寿胡福。’”

三加爵弁,京纾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受天之庆。’[1]”

三次加冠结束,京纾捧一盏糯米酿给曲港,道了祝辞。曲港捧盏饮毕,将酒盏放上托盘。

又端来三爵酒,一敬父母兄友,二敬上天祖先,三折俎敬先祖。待敬酒完毕,曲港向母亲见礼磕头,见长幼,拜族中尊长及肃王,如此,冠礼方成。

当年曲家夫妇在常州港口相识,结下一生之约,后来便为儿子取名“港”,除了回忆当年,也寓意繁荣、安稳、自立。夫妇俩商议着,为儿子取了“乘渊”二字做表字。

儿子长大难免要离家,求个乘渊而行,乘渊而归吧。

曲家夫妇带着族亲们先行赴宴,留下徐篱山和褚凤,两只麻雀似的绕着曲港喊表字,很是新奇。曲港作为一名成熟男子,翻了个白眼,将徐篱山推进京纾怀里,然后捏着另一只麻雀的后颈走了。

“你是正宾,怎麽不给港儿取字?”徐篱山问。

京纾很有道理,“给他起,却不能给你起,我心里不甘。”

“你可以给我起昵称啊,”徐篱山说,“特殊的,只有你能起的那种。”

京纾想了想,说:“小喷壶?”

徐篱山一头撞在他胸口,说:“大狗屎!”

第105章 回京

文定侯来了信,信中问徐篱山有没有跑到天边去,还说了二殿下与付清漪婚事已定。

徐篱山麻溜地回了信,让鹊十一寄回去,而后躺在榻上发呆。

突然,一股子香味飘了进来,鹹,辣,甜,鲜,是糖蟹的味道!

徐篱山分辨完毕,被勾得坐起身来,倾身朝外间看去,京纾果然提着一只剔红食盒进来,见他那双手耷在胸前、满眼放光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笑什麽笑,严肃。”徐篱山跪坐在榻上,等京纾走过来坐下便挤了上去。

京纾将食盒放在小几上,叫人端了水进来,待他净手,徐篱山已经打开盖子,取出吃蟹的工具袋子展开。京纾轻轻拍了下徐篱山的手,拿出一只蟹,取剪子剪钳和腿。

京纾的手生得好看,执笔握刀或是其他都能让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手上而非手中之物本身,徐篱山仍然记得他们在兰京初见时京纾手握马鞭的样子,黑色鞭子和殷红长穗,无一不显得那只手风情。

此时,那纤直的手指熟练地变换工具,在昏黄的烛灯和糖色的合衬下愈发的白,又让人品出一些别样的味道。徐篱山吞咽了一声,盯着那手直勾勾地看,直到它伸过来,将四味合一的蟹肉喂到自己嘴边。

“……”徐篱山微微张嘴含住那块蟹肉。

温热裹住指尖,一息便分,不知是无意蹭过还是有意勾/引,京纾浑身一僵,擡眼看去,徐篱山喉结滚动,朝他露出纯良无辜的模样。

看来是故意的。

“好吃。”徐篱山意有所指。

京纾利落地剥了第二只,伸手塞进他嘴里,说:“好吃就多吃。”

徐篱山琢磨着这句话,乐了,在被喂了第三块蟹肉后一仰头,含糊地说:“你别光喂我了,这家是城里的老味道了,你也尝尝。说起这个,我倒稀奇,你竟然没去城中最豪华的食楼买最富盛名的糖蟹。”

“卖得贵的自有道理,但我路上路过曲府,他家守门的说徐公子最爱这家‘陈记’。”京纾尝了一块,待咽下后才说,“的确美味。”

“他说错了,我最爱的是小垂哥的手艺,其次才是‘陈记’。”徐篱山撇撇嘴,“可惜小垂哥最近都不疼我了。”

柳垂近来日日跟着褚凤到处折腾,哪还有空閑给徐篱山做糖蟹,京纾寻思这是个机会,便说:“明日我给你做。”

这位殿下在生死之事上格外不娇气,但从前确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莫说下厨,就好比这吃蟹,以前也有专门的人为他剥蟹,不让他指染分毫油腥。

“这可不是今日做,明日就能吃的,约莫得二十来日的功夫。何况如今时节也有些晚了。”徐篱山笑他。

京纾又喂他一块,说:“那我明年给你做。”

“好。”徐篱山撑着下巴看他,调笑道,“这也算是门手艺活,要不要拜师啊,我让小垂哥减你三成学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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