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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开始準备郡主出嫁了。
苏锦书恍惚意识到——我要嫁人了。
似乎几个月前,她去张府给表姐送嫁时,还遥想过自己将来成婚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光景。
高兴吗?
苏锦书说不清楚。
似乎……也不算难过。
是谁?
朝堂上一连几日争论不休, 为的是群玉馆的事。
司天监那一番天象失和的说辞并不能糊弄过百官,一群尚不明所以的人吵着要彻查。
只有几个谨慎聪明的,联想到了衡阳郡主遇刺一事, 似乎正是在群玉馆附近, 于是三缄其口,不肯表态。
聪t明人不需要太多, 有几个就够用了。
皇上不肯明确态度, 任由他们吵, 直到那些聪明人忍不住,私下里暗示差不多得了, 朝堂才渐渐平息。
朝臣们都知道皇上手里养着一支暗门, 但是没人会觉得这事是暗门做的, 因为群玉馆横跨江北十几个州府, 暗门其实很难抽出那麽多的人手。
在大部分人都停止给皇上添堵的时候, 有一人很固执的坚持自我。
大理寺卿戚承彦,一力主张彻查, 即便有人暗示到他耳根子上了, 他也绝不妥协。
有人感慨——到底是皇上的亲舅舅啊,当真无所畏惧。
陆锡在宫里呆的时日长,多数时候的守在朝露台, 等皇上下朝后再去宸极殿呆一会儿,聊聊群玉馆的进展。
当前最首要之事便是苏锦书身上的毒。
宸极殿中。
皇上烦心的把折子甩在一旁, 问:“解药的方子交出来了吗?”
陆锡摇头说没有。
皇上问:“骨头硬?”
陆锡面色凝重, 道:“萧淮也许是真的不知情,群玉馆的核心不在她身上, 她这麽多年,也一直受人摆布, 紫微道的棋子罢了。”
皇上只好忍着气:“希望御医那边能有好消息。”
紧接着,皇上话锋一转,提起另一件事:“戚承彦一天十八遍催朕彻查,你怎麽看?”
陆锡条理分析道:“群玉馆的事一旦彻查,萧淮的来历身份势必瞒不住了,今时不比往日,十六年前,没人敢为废太子一党求情,十六年后,却不一定有人肯坐视不理。”
皇上道:“废太子早已被贬为庶人,他的血脉与皇室没有关系了。”
陆锡道:“总有人会赌皇上心软。”
皇上又思忖了一番,道:“有关紫微道的秘密,她不愿说倒也罢了,不重要,只要她肯说出解毒的法子,朕也可以赦她无罪。”
陆锡回了一趟清平司的地牢。
那位叫萧淮的姑娘出落的不错,陆锡记得擒下她时,她正在作绿腰舞。
已经审了很多回了,女子身娇体弱受不住刑,他们用的是熬鹰的法子。
她一度被熬的双眼血红,神志不清,也没吐出什麽有用的东西。
陆锡打开牢门,往门口一站,她便擡起头来。
她知道陆锡是这里很有话语权的人,因为淮安的群玉馆就是被他端下的。
萧淮问道:“你们把兰姨怎样了?”
她问的是剑兰。
陆锡冷淡道:“兰姨?你们相识也就两个月,倒是熟稔的很。”
萧淮沉默下来。
陆锡道:“你所在的是清平司地牢,再往下七层,是水牢,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但她是死路一条了。”
萧淮看起来很难过:“她是为了引开你们的兵力,才去刺杀郡主的,她以为这样你们就会暂时放弃群玉馆,好争取时间让我逃走。”
“放屁。”陆锡毫不犹豫的打碎了她的感动:“一切布局已妥当,怎可能轻易撤走,她是仗着有你托住我,才脱身去对郡主下手,且出手狠绝,不留余地。她没打算给自己留活路,更没打算让你活。”
“不是这样的。”萧淮辩解道:“他是我母亲身边的人,给我带来了母亲的消息,她对我很好,我能感觉到她真心疼我。”
陆锡只觉得邪门,紫微道竟然把她养的如此天真。
他道:“你若是真想保她的命,告诉我解毒的法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萧淮道:“可我不知道——”
陆锡却不耐烦听她继续分辨,转身离开了。
苏锦书的身体养好了一些后,昭明公主便常来看她。
“你放心好了,我母妃和沈娘娘都会帮你的。”公主说:“她们都很懂这些。”
苏锦书看了看宫中刚送来的织物绣品,她病着什麽都做不了,可这些零碎物件却日渐堆成小山了。
沈婕妤的两个儿子都已成家立室了,所以她很懂得婚嫁的繁琐。
婉妃有个女儿到了待嫁的年龄,也早就做好準备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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