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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的神色各不相同,但都是清一色的冷漠。
到最后,视线都开始泛红,喉头腥甜翻涌,右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鹤归。
再这样下去,鹤归要断了。
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
我不会让鹤归断,绝不。
于是,在衆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把鹤归放入身下,支撑起双手,用血肉之躯去承受了秦舟的威压。
秦舟眼中有些不忍,在我已是强弩之末后,将威压撤去了。
我整个身子摇晃了一下,颓败的倒在了地上。
鹤归落在我身侧,我哭了,满是血污的手,慢慢向它伸去。
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还是紧紧握住了鹤归。
此刻这把剑沾满血污,我才发觉上面清晰刻着两行字。
夙兴夜寐思,
璃窗忆流年。
我又哭了,泪水滴落在剑上。
沾血时这刻字才清晰无比,就好像我失去了你才发现,原来你在我心里也是那麽刻骨铭心。
幸好,你还没有断。
我保护住你了。
然后,我一点一点,带着鹤归,往魔渊爬去。
在场衆人无不愕然。
秦舟怒斥,“叶夙璃,你要做什麽!他拼命救下你,就是让你做这种事的吗?!”
此刻,我什麽也听不见了,我只是带着鹤归,慢慢爬向那里。
江轻鹤,你在那里等着我对不对?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来后,你就会在我身边。
你看,你赠我的剑,我好好的保护住了。
我身底下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污。那些都是我的血,触目惊心。
我就要来见你了。
衆人阻拦未果,我意已决。
我携鹤归,跳入了无尽魔渊。
江轻鹤,你知道吗?
我很想你。
……
在我意识快要化为混沌的前一秒,一道金光将我衬起,我似感觉周身重伤都恢複了不少。
那点光芒柔和却强大,逐渐占据我的全部视线,眼前生魂怨鬼都争先恐后地四散开去。
我再次被那道金光送回到了地面上。
身旁一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他身着素白云纹袍,一头皓白长发,留着长须,面容慈祥,眼神有种超脱尘世的深邃。
只是他面上带些焦急,似乎是不停歇赶路来的。
楚複面露惊色,随后第一个跪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言语中满是敬重。
“玄霜宗第三十二代掌门人楚複,参见玄霜宗开山祖师爷,衔华真人。”
他一番话,如投石入湖,在衆人中惊起波澜。
玄霜宗弟子全部跪下了,其余宗门衆弟子也陆陆续续都跪下了。
他便是那北沧自古以来成仙的第一人,玄霜宗开宗祖师爷,衔华真人。
几百年前,魔渊的封印本就是衔华真人布下的。
那位老者捋捋长须笑了,“不必行此大礼,此番我下界,乃是为修补魔渊封印而来。还好还好,我赶上了。”
我呆呆的望着那位老者,这便是衔华真人吗?
原来如此,上一世便是没能赶到真人出现,魔渊提前大开了。
真人露出一个与世无争的笑,向我走来,“叶夙璃,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此番大闹,正是为了一种结果,替江轻鹤成功複仇。”
“报仇无果,于是你便想一死了之,跳入魔渊。”
我怔怔看着他,心也逐渐和谐宁静下来,方才走火入魔的感觉已经远去。
“你想寻求一种结果,你认为凡事都一定有结局。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你付出生命,只是因为心系于你,本就不是寻求结果呢?”
我神色迷茫,“怎麽会没有结果呢?我不明白。”
“两个人相爱一场,不一定要有结局。所有人的命运皆有定数,他为了救你,献出了生命。你一心只想自毁式的报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呢?”
“他在献出黑玉琉璃心的那一刻,想必没想到你会有这麽深的执念。他只是想救你,才去这麽做,这种付出是不追求结果的。”
“同样,你也不该为了追求一个複仇的结果,去枉费他千辛万苦,救下你的一命。”
我面上略带不甘,“可是,那些人都没有真心待他,我无法放过他们。”
真人笑了,“叶夙璃,红尘滚滚自有定数,所有人的命运皆有因果。那些人自有一劫。”
“若是凡事凭自己喜恶行事,天道便也会大乱,我知你不愿听这些大道理,但是你想想他呢?他希望你自此陷入无解脱的痛苦吗?”
我面上神色怅然,望向一旁魔渊,他的想法吗?
我似懂非懂。
以前,我好像一直都不懂他,初见的时候,我觉得他只是个危险又兇残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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