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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了,他的心不再年轻了,累了,等累到睁不开眼睛时,他就需要睡觉。
“师兄你……”
你看,他果然是老了,思维都转不动了,想不明白师兄为什麽哭。
苍天泽手里的茶盏裂开一条缝,他竭力克制着才没让其碎裂,头垂得好低,哽咽的声音在不停的说对不起。
李俟逸只能手足无措地安慰对方,可他压根不知道原因,就很乱。
“师弟,师兄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好,师兄别哭,别难过了。”
他胡乱地答应着,无论对方说什麽他都会应下,他不想看师兄伤心。
于是他们开啓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们去了巨石林海,和古猿共饮桃酿;去了无边炎沙,在火热的沙浪中滑行;去了冰封雪原,造冰屋烧火堆梦吞天大蟒……
旅途中,他得知这些地方是师兄一路中历经之地,听师兄一字一句慢慢讲述所有的遭遇故事。
“然后呢?”
他总是这麽问。
然而师兄总会吊着他,把被子盖在他身上,说:“该睡觉了,明天再讲吧。”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虽然他早已知晓对方大概的意图,但每回还是会乖乖躺下闭上眼睛。
睡一觉,醒来就会看见师兄的笑脸,还有美好的阳光。
他也会来讲讲自己的事情,可是太短了啊,只能讲讲与他人的,例如见过的弟子,还有友人的。
在他磕磕绊绊讲完最后一个花鸟市师尊那边的故事时,师兄有些不自然地应和着。
“哈、哈,那边可真奇妙啊。”
确实,不过现在应该有了很大的变化。
途中他去拜访过友人们。
无情道师尊现在不走无情道了,已经废道重修,实力和之前比甚至更高了,与自己徒弟结为了道侣。
穿书者师尊是最先和徒弟结成道侣的,在他的熏陶教育下,他徒弟已经在魔界大搞建设了。
花鸟市师尊则不仅将衣服穿上了,还将全宗门训成了对他唯命是从的小狗(?),两个徒弟拼了命地对他摇尾乞怜。
把这些后续说与苍天泽听,终究是被惊得说话结巴了,不可思议地问:“这麽……开放的吗?”
李俟逸平静地点点头。
苍天泽莫名擦擦冷汗。
“啊,还有我的三个徒弟没说呢。”
大徒弟造出神器后和器灵在一起了,二徒弟和那位女子结为伴侣悬壶天下,三徒弟也与那位男修在一起相伴修行。
果然是大结局了啊,一切都是美满的,真好。
“师弟……”
苍天泽似有话要说,他牵住了李俟逸的手。
李俟逸低头看了一眼两只干瘦的手,像揉皱的宣纸,还是摇了摇头。
“师兄,你不必这样的。”
关系变成没关系
大帝强者的一手划破虚空,时光变成一条河流,白色的灵体穿梭进入。
寻着因果之线的一端,来到了那最开始的地方。
少年跟在老者的身后,侧头好奇注视。
那别在腰间的玉佩再熟悉不过。
往后,少年跟在了银发修士身后,那被称为千古奇才的修士每一回头,都会对上一双眼。
乌黑圆润,日光下透亮清澈,月光下柔和静谧。
天才像一把最锋利最无畏的剑永远一往无前,敌人被他杀尽躲藏,衆人对他仰望远离。
只有一人永远可以被回头望见,可以走近而不避。
苍天泽在空中看着那熟悉又快陌生的人,用力地闭了眼。
再次睁开,他的手缓慢拨动时间,加速浏览着所有画面。
少年长大了,可一张娃娃脸没什麽变化,眼睛也是。
但苍天泽看到了他过去所不知的,在他未曾回头的时间中,有人低下头,眼色灰暗。
其实没什麽不同的,小师弟也会如其他人一样,被剑上的光照得低头回避。
只是小师弟永远会在前方之人回头前,将头擡起,对那道背影投以注视。
直到背影在面前倒下,剑也碎了。
“师弟,此即天命。”
苍天泽真想穿回去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把这狗屁话抽飞。
拉住袖角的手放下了,一人留在了原地目送另一人乘剑离去。
那方向上的天空似破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窟窿,黑红色的云中不断闪烁恐怖的威光,仿若末日。
战了有多久?十四年。
十四年过后,天上的污秽残骸纷纷坠落,砸向大地。
仙魔两道的二位至尊将最后的余孽带离此世,战争结束了。
坑坑洼洼的大地上满是血污肉泥。
不知是因为胆子小还是谨慎,每一处动作都没用法术代劳,白洁的衣袍被弄得又髒又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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