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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妍应了一声,满不在乎地侧过了头。
“过几天我会叫人送你回学校。”
男人一如既往的严肃冷漠,话语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怒气……
困兽
十四五岁时的张妍,是个极爱打架的人。
或者也叫半个小混混。
之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张妍在学校里总是乖乖上课,按时完成作业。端正的态度和惨不忍睹的成绩几乎让所有老师都对她束手无策。班里不少人甚至笑侃她为“天赋型学渣”,她倒也不恼,总是一副大大方方十分坦诚的模样。
只有跟她走得近的,才晓得她在校外是什麽桀骜不驯的脾性。
也许是上天看她一身傲骨,便给了她与之相配的体格和武力。年仅十四的她,不仅能撂倒一个成年男性,还能从几个混混中把挨欺负的同学完好无损地带出来。
就这样,她一拳一拳在旧巷打出了名号,直到十五岁。
满身的搏击天赋被林教练一眼相中,把她送上了拳击场。
没有谁比那时的张妍更意气风发了。
大城市的烈火骄阳,闪烁霓虹全都因为她身上的青春气而变得愈发耀眼。
她的对手从旧巷的混混变成林教练,再变成王宥时,如此便停滞了下来。
“快点!再快点!张妍!”王宥时皱着眉喊她名字,一把扯开了对着沙袋挥舞了许久,还没它一半高的张妍。
“你难道就是靠这个速度跟别人打架的吗?!”男人微眯双眼。
她愣怔地看着他,额头的汗水滴落下来模糊了她的眼,但她依然无比敏感地捕捉到了那阴郁眼神下暗藏的轻蔑。
……
“张妍你,你看看你这次比赛什麽状态!”男人一如既往地质问,可他似乎又想到些什麽,心虚地结巴了一下。
“你别问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张妍早已习惯了他这不把人当人的语气,一脸无所谓道。
“不知道?!你……”王宥时看着病床上眼神坚定透着固执的女孩,愧疚里有些恼火。其实今天他是很想跟她好好谈谈,可话到嘴边总又变了股味儿。
张妍侧着脸斜了一眼停滞的王宥时,总觉得今天的王宥时也很奇怪,想了想,反正这老头嘴里也吐不出什麽多暖心的话来,索性艰难地扯过被子,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两只耳朵开啓自动挡,一进一出完美配合。
于是那罐压抑了许久的陈年老火药桶瞬间爆炸。
“张妍你别不当回事我告诉你,这次的比赛状态说明了很多问题你知不知道?!”
啊对对对,我有很多问题,我不认真,比赛不认真,训练不认真,干什麽什麽不认真。除了这几句你还会说什麽。
张妍懒得讲话,心里默默沖他。
“装聋是吧,比赛被夺舍了现在也被夺舍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喋喋不休。
等等等,夺舍,什麽夺舍?
若是张妍没受伤,估计要惊地蹦起来。
她怎麽会不知道王宥时想问什麽,可事实上比赛的情况她自己也没能搞明白。倒是这麽一句“夺舍”,让她想到了些什麽。
可是世界上总不该有这麽荒唐的事儿。
张妍皱起了眉,又一想,可若是真的……
“你这样以后就打不了比赛了你知道吗?!”王宥时怒道。
什麽?!
这一句话终于把张妍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又惊又怒地瞪着王宥时。
看着那双执拗的眼睛,王宥时蓦地红了眼,几乎是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就彻底后悔了。
这个疯孩子。
他还记得刚来学校的时候,张妍因为不太适应,常常固执地加练到很晚。她太过疯狂,像他年轻时一样疯狂,不,甚至更甚于他。
当吕苗苗一拳又一拳砸在毫无防备的张妍身上的时候,王宥时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透过时光一直看到那个一病不起的自己。
心髒抽痛的恐惧让他急得想抓着张妍怒吼。
可这些话,他都不能直白地跟她说。
“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以后都不能打比赛了?”
“……”他垂着头干笑了两声,没有解释,停了停脚步,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病房门上白布蒙住的玻璃窗与不匹配的窗框碰撞着,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
看着他离开,张妍抿着嘴闭上眼睛。
混乱的思绪越想解开越缠绕得紧。
她不明白。
为什麽呢?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麽呢?我要说什麽?说我做了个梦,失去了意识,比赛发生了什麽完全不清楚,我能这麽说吗?为什麽要用那样的话来伤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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