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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行极其缓慢地点了下头,仿佛语言系统被这纷飞的雪冻没了一般,只有泛上红色的颈脖和耳朵暴露了他的想法。

江瑟转头看向覆了一层薄雪的草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一边摆弄着手里洋桔梗的花瓣一边说:“我有时候会不禁觉得,爱情就像是对方送你的花。有的人很幸运,他的爱人会不断送给他花,他将收到的花装进花瓶,摆在窗台,他总会认真地给花换水,花朵总会枯萎,但他的爱人也会送来新的花,他们的爱情就像窗台的花一样,永远鲜活,永不褪色;也有的人像我的母亲一般不幸,他们一开始确实如前者一般拥有‘一束永不凋零的花’,但随着时间推移,爱会逐渐变淡,直到某一天,我的母亲没有再收到过花,任凭她精心呵护,她的花朵依旧全部枯萎,就如同她的爱情。阿晏……我并非不喜欢你,也不是看不到你对我的喜欢,我只是害怕。我已经见证过一段失败的爱情了,我不敢相信我会如我所说的前者一样幸运。”

“我可以每天都给你送花,给花拍照,再帮你养花。”晏行下意识顺着江瑟前半段的养花理论做出回答。

江瑟发出一声轻笑,语气变得轻快了些许:“你总是这样,呆呆的,我可不想一天到晚养花,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要给我勇气,让我相信你会一直爱我。”江瑟说着,侧过脸瞥向晏行,脸上中出狡黠的笑,宛如一只娇俏的狐貍。

晏行脸红得跟虾一样,听完之后变得更呆了。

*

当天晚上,江瑟将花束的包装拆掉,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玻璃花瓶,把花一枝枝装进去,放在了宿舍的窗台上,每隔三天换一次水。

第 19 章

一个星期过后,花瓣开始失水萎缩,江瑟本想午睡起床后把蔫了的花挑出来,可等他睡醒来到窗台时却发现花瓶里的花娇嫩欲滴,蔫掉的花已经被换成了新的了。他转头望向晏行的床铺,床帘已经拉上了,床前的地面上却有一片萎蔫的蔷薇花瓣。

江瑟一边摆弄着新换上的花,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一边在心里想:遇见了一位“田螺姑娘”呢。

江瑟没有纠结多久的花,他答应了一位学摄影的社员要给他当模特,他现在应该收拾东西準备走人了。等到江瑟收好东西準备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床帘,突然很想叫上晏行一块去。于是,他走到晏行的床前,将选择权交给命运。如果拉开床帘,晏行醒了,他就叫上他一起;如果没醒,他就独自离开。

午后的阳光照在窗台的花上,透过水珠折射出一片细碎的光。江瑟伸出手,轻轻地撩起一点帘子,还没来得及看晏行醒没醒,自己的手便被晏行抓住了指尖,床帘也被晏行一把拉开。

“怎麽了?”晏行看向江瑟,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江瑟犹豫了一下,笑着说道:“要不要陪我去拍照?顺便把换下花埋掉吧。”

晏行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两人在楼下埋了花,坐车来到了拍摄地。

找江瑟做模特的是顾璃的弟弟顾洛,跟他姐姐一样是个话痨,一见两个人就开始介绍自己、讲解自己的拍摄想法。

顾洛参加的摄影比赛主题是光,参赛者需要在三个月内上交四份作品,作品的模特需为同一人。顾洛是个行动派,主题一出就仔细构思好了四个拍摄方案,对模特的要求有三个——偏瘦、清冷精致、黑长直,他本来想在艺术学院找的,但愣是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个不烫发、不染发的,最后找上江瑟,让他套上头套帮个忙。

四个方案里有三个是白天拍,还剩一个是晚上拍,计划是拍到晚上十点。

江瑟被拉去换衣服、做造型,晏行百无聊赖地开始玩手机。

出来的时候,江瑟已经穿上了白色的纱裙,黑色的长发被松松胯胯地束在身后,手腕和脚腕上戴着环状的银饰,整个人像一位从古希腊壁画走出来的雌雄莫辨的美人。

四个方案两动两静,江瑟自然是先去拍静态的,然后一边折腾花一边找顾洛口中玄之又玄的、神圣而迷离的、有关于光的感觉。江瑟毕竟是演过话剧的,找了十几分钟也算是找到了,不过白天的最后一个方案是一个动态方案,比静态的难拍很多。

这一个方案是水下拍摄,神圣迷离什麽的就不用说了,关建是江瑟要在水下保持一种飘逸的状态,他只能在那恒温泳池里上蹿下跳了一个多小时,饶是江瑟这种精通游泳与潜水都表示半年内再也不想下泳池了。

三个方案结束的时候才刚过4点,晚上那个得7点天色暗了才行,晏行便拉着江瑟一块去吃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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