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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霁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麽。
因为我喜欢,万家灯火,人间景象。
她想要与眼前这个人,一同在人间活一回。
南向生似乎并不介意她是否回答,只是少有的,真挚而诚恳道:“宋时霁,谢谢你。”
宋时霁笑了,又为自己斟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南向生道:“这酒度数挺高的,我记得你刚才已经喝了一杯吧……对了,你酒量怎麽样?”
然而她拍了拍宋时霁,宋时霁摇了摇头,少顷便目无焦距,眉头微蹙,知道看向南向生,才拉着她又坐回屋檐下,躺在她的腿上了。
南向生:“?”这是在唱哪一出?
她哭笑不得,谁知道宋时霁的酒量这麽差,又想这度数本来就高,一般人还真的招架不住。
河灯依旧缓缓向山下流去,应当已经过了渡口,漂到了江面上,不知山下的人又在想什麽呢?
南向生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环住了宋时霁的肩膀,谁知下一秒,她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南向生一挑眉,“怎麽了?”
宋时霁目光灼灼,盯着她看,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南向生被她盯得发毛,向后靠了靠:“怎……怎麽了一直盯着我看,我的脸上有什麽东西吗……”她还在说话,下一秒,她就讲不出话了。
因为宋时霁此刻,嘴唇已经贴上了她的嘴角,又很快离开,踉踉跄跄地走向河边。
这若有若无的一吻,激得南向生心神不宁。
她的心猛的一跳,忽然有些明白了,浑身的血好像在一瞬间逆流上脸,她居然觉得自己浑身发烫,脸尤甚,平生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宋时霁伸手从河里捞上一盏河灯来,塞到了南向生怀里。
南向生低头,一眼便看见了那上面写的字。
一般的河灯上,往往会写着放灯的人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祝愿,南向生默默在心里念了两遍,一时心头那意外的震撼与茫然,便只剩下了略微酸涩的柔情与无奈。
那河灯上写道:“一生到老,不死不休。”
——
宋时霁并不记得自己昨天喝醉了以后究竟做了什麽,南向生轻描淡写打趣了几句,便轻飘飘的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宋时霁心底隐隐的期待落空了,却长舒了一口气的。
没有反应便是最好的反应,她再清楚不过了,起码还可以做朋友,起码以后换魂的时候自己也不会为难。
但是傍晚时分,南向生突然醒了,浑身上下疼的要命,像是有人要活生生地把她撕裂开来。她暗戳戳想,合着是在这儿等她啊!
但是很快,她连想都不能想了。
没有止疼药,因为药已经吃完了。
宋时霁焦急万分,擡手,不顾南向生的阻挠,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催动神力,让她沉沉睡去,之后再为她安神。
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了一名着一身青色道袍,臂弯处搭一柄拂尘的女子。
“她还是这样?”来人道。
宋时霁转头,看清来人后疑惑开口:“……安时笙?”
那女子微微一笑:“好久不见,难得你还记得我。”略微一顿,又补充道:“她睡着了?”
宋时霁微微点头,又问:“你来是为了?”
安时笙微微后撤了一步,低低道:“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受南向生之托。她只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但我,想全都告诉你。”
宋时霁请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请。”
安时笙闭了闭眼,道:“五百年前,我曾见过你的母亲……”
繁生(一)
这一夜无星无月,只有天地交接的远方隐约透出一线火光,却也像这边陲之地饱受战火灼烧的荒原一般,瑟瑟在淩冽的冬风里,奄奄一息。
这片焦土上亦是一片漆黑,贫瘠的土地吸饱了血,竟孕育出一棵羸弱的树来,孤苦伶仃地立在荒原上,经历一整年的战火纷飞,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而树下站的一个人。
南向生一手提着剑,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妖血顺着剑尖无声流下。
树下突然出现一青衣女子,眸色浅淡,对她微微颔首,笑道:“辛苦了。”
南向生微微一怔,收剑入鞘,大步上前走到她的旁边。她哭笑不得:“宋夫人真是,明明身子不好……为何不好好待着,若是让宗主见了,少不了担心着急。”
宋夫人温声道:“不碍事,他们正在商议战事,我实在不放心你,偷偷跑出来的。”
南向生悄声把受伤的手往袖子底下藏了藏,不以为然道:“我有什麽好不放心的,一帮小杂碎而已,旁人巡逻也不放心,不如自己来——倒是夫人您不让人省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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