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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靠近那个地方。

此时南向生已经筋疲力尽,气息奄奄,却还是一边爬一边念叨:“别……别……”

宋时霁乘胜追击,法力又加强了些。

终于,南向生嘶哑着嗓子,吼出一句:“别留下我一个人!”

此言一出,宋时霁仿佛瞬间石化了,手上捏成的决也渐渐松了下来。她神色空洞,目光呆滞。

南向生瘫在泥地里,还在失魂落魄地念叨着:“别留下我一个人……别留下我一个人……”

这麽念了好一阵,她才反应过来宋时霁那边没了动静,也来不及想是为什麽,手脚在地上胡乱刨了一阵,终于连滚带爬地进入了火湖。

刚才南向生那句话,如同给宋时霁下了定身咒。她动弹不得,只能在浑浑噩噩中,眼睁睁看着南向生步履蹒跚地往火湖深处走,一步步走向死亡。

等到南向生走到湖中央火势最旺处,她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见宋时霁目光涣散,好像在看她,又好像只是望着虚空出神,过了好一阵,眼睛才终于聚了光,身子剧烈一震,好似出窍的灵魂终于回归肉身。

刚才那个冷戾兇煞的人,一转眼就不见了。

宋时霁擡起头来时,表情又回到了南向生最熟悉的样子。

南向生努力扯起嘴角,挤着眼对她笑了一下。

“我,”片刻的沉默后,宋时霁的眸子倏地一亮,急声道,“我去书阁找方法……总会有法子的,你不会的……”

“……”

宋时霁又道:“我,我还向天界上报你的功绩,让他们给你立丰碑。”

南向生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静静看着她。

刚遇见时,她曾兴沖沖地跟宋时霁说,被火湖灼烧是很疼的。

现在亲身体验过她才知道,岂止是简简单单的疼。她的身体曾历经那麽多疼痛,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此生最痛的一次。

她又隐约想起,当初自己上前跟宋时霁搭话,可是沖着她的财産去的。现在可好,财産没拿到,还把命给搭进去了,放眼整个生意界,有比她更冤的冤大头吗?绝对没有。

她完全值得钉在耻辱柱上,供所有来人警惕防範。

可是,即使如此,看着宋时霁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不需要承受这样的痛,她还是觉得好开心啊。大抵真是应了一句“色令智昏”,连她自己都纳闷:都死到临头了,怎麽还这麽开心啊?

然而开心是真的,痛也是真的。起初她努力地笑,想让宋时霁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她笑的样子。

可后来她实在控制不住,疼得面目扭曲,把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叫了出来,叫得声嘶力竭。

而她的每一分痛苦,宋时霁都看在眼里。

她多想把那些苦难都分到她的身边来,可却又无能为力,如同置身曾经那个可怖的噩梦里,却比噩梦还要可怖上千倍万倍。

那些给不了的拥抱和亲吻,此刻都化作尖钉,如一场飓风从极远处袭来,密密麻麻地戳进她的心口,拼命地向外拽拉,誓要将他的心撕得四分五裂。

南向生的身体已经呈半透明了,连同她的尖叫声,也蒙上了一层遮罩,混混沌沌的,像是从遥远的海底飘来。

“宋时霁。”南向生喊道,见宋时霁能回应她,她便展开了眉头。

“宋时霁——”这次她拼尽全力地喊了一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笑着,发丝在身后乱舞:“你很好,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你——替我好好活下去啊!”

此刻,宋时霁想起了谢秋迟在她面前曾经说过的话——“你在这里疼过吗?”

咔嚓!

这声音清脆而空灵,如山涧流水潺潺而下,沖涮着谷底岩石。如此悦耳动听,一听就不该是属于地狱的声音,于此情此景,更是离奇古怪。

咔嚓!咔嚓!咔嚓!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南向生了定神,四下搜寻,想找到声音的来源。

忽地,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宋时霁的身上。

她的身体上,遍布伤痕,这竟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南向生似乎看到了,在那层□□之下,宋时霁的灵魂已经破败不堪。

可不应该啊!宋时霁的魂魄,有镜幽保护着,怎麽说也不会——

正当南向生想再一次定睛细看时,宋时霁周边的一层淡淡的光晕,已经一点点地,被染成了血红。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宋时霁的后背已经让镜幽的碎片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鲜血齐齐地流了出来,目之所及,净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镜幽已经彻彻底底地碎了。

虽是低垂着脸,南向生依然能看见她满脸的痛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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