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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用再去找了,孩子就在外边儿趴墙根儿呢。”
大侠李一槿饶有兴趣道,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兴趣烫得我一哆嗦。
不是,你这又是哪儿来的一股子热情啊。
怎麽我还没干点儿啥,你这态度就转到这个地步了?
綦北星悄无声息地飘到门口,相当敏捷地敞开门,又快準狠地一把把门口正听墙角听得入迷的小孩一把提溜进来,关门,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抓个孩子比抓自己头发还利索。
门口传来几声小孩子四散开来的尖叫,我汗颜。
原来趴墙根儿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什麽家风永流传我说。
被提溜进来的小葫芦倒是很安静——也可能是吓傻了——一声不吭地就被拎到了我们几人面前。我还担心吓没吓着孩子,綦北星倒是顺了两把小葫芦的头,跟没事儿似的道:
“好了,不是想进来看热闹想了好几天了吗,为师可是特许你进来了,晚上可不许再偷偷摸摸私闯人家宅子了,明白吗?”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小葫芦的脑袋已经重啓完毕,扬起小脸,露出个乖巧又明亮的微笑,脆声道:
“谢师父!”
“哦,原来前些日子,偷偷摸到我屋外、探头探脑的就是你啊?”
周白颇为好奇地望着这张仿佛是缩小版自己的小脸儿,不由得将声音软和了些,动作也变得放松了不少。
小葫芦傻乎乎的笑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有所收敛,但年纪太小,又天生不是思虑重的孩子,仅仅是慌了一瞬,察觉到周白的语气并不是在兴师问罪,又放松下来,略显腼腆地点了点头。
一大一小两只小白狗,很治愈的场面,但是……
不是老铁,他也上你屋外边儿蹲过啊?
“这是小葫芦,年纪比较小,底子差一点儿,所以总想到处开点儿小竈,昨日他又进了一槿兄的房屋,被当场发现了。我想着这也不是个事儿,正好借今天的机会,给二位赔罪了。”
綦北星手上略一用力,小葫芦马上会意,乖乖行了个礼,道:
“是葫芦的错,不该打扰大侠休息,更不该擅闯大侠屋宅,在此向二位大侠赔罪了!”
这一听就是经綦北星教育过的赔罪词从小葫芦口中真诚又乖巧地说出来,任谁大概也不会再生气了,尤其是周白,这个打一开始就没觉得是多大个事儿的大号小葫芦。他现在只顾着方才的话题了:
“哎呦,多大个事儿啊。快起来——诶,你别说,真的很像哎!”
眼前的场面像是逢年过节时喜闻乐见的陌生亲戚rua可爱小孩儿。我觉得司空见惯,大侠李一槿倒是看得开心,时不时还跟两个旁观位的人聊聊天。从语气听来,似乎非常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
看来,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努力促成的情景了。
其实也不难,尤其是在周白也能打个助攻的情况下,基本上只是时间问题。
*
在无名阁的日子过得很快,可能是因为太无忧无虑了。
拢共不到二十人的山间仙境实在养人。哪怕只是看着这里的十几个孩子慢慢成长、听他们的欢声笑语,都能起到极大的疗养作用。
倒真是应了老子那句“小国寡民”。
我的伤恢複到了平台期,周白反倒恢複得好了不少,已经能在阁中自由活动,没事儿就旁观那十几个孩子学习、练武,偶尔还能纠正一下不对的手势——当然是格外偏爱小葫芦的。
大侠李一槿的状态基本是稳中向好,谈不上恢複得有多快,但胜在不曾反複,一直在努力将自己融入到这个环境当中。他常常要我带他去和綦北星聊聊阁中的趣事,关系在无声无息中拉近,大侠李一槿的交往状况在一天一天地变好,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习惯。
能把一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孤僻症带到这个地步,我扪心自问,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极限。
这个过程的瓶颈,据我观察,主要是出在綦北星那边。大侠李一槿是有意结友,不过綦北星一向执着于修仙事,待人常是不冷不热、游离琐事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比如不愿意交心,比如遇事总是喜欢自己解决,比如总是把各种疏远的礼节挂在身上——而另一边,虽不曾明言,不过依我的观察来看,大侠李一槿还是有些为此难过、烦躁的。
不过,这倒也都还是小问题。
至少,在我们几个人私下聊天时,大侠李一槿的情绪整体还是向好发展——只要别提到綦北星。
无所谓,能让他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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