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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綦北星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麽,如果装听不懂的话,会永远错过他吗?
我真的很想装听不懂,多年来圆滑处世形成的习惯使然,我下意识地觉得,哪怕只是暂时躲避这点锋芒,其实也是很可以的。
可我不是那些已经邂逅了的、平行时空里的我,我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一旦错过了,真的就永远错过了。没人能像我自己一样来拯救我,我只能用自己的余生,来消化我此时所作出的决定。
不远处的棋局摆完一局,有人在叫好,有人在惋惜。我到底不知道方才这一局到底是谁将了谁的军,也不知道真正身处棋局中的二人是否真的像观衆们一样为胜负而激动。我想起身看看,但我自己面前也有一场前途变幻莫测的棋盘,这场棋没有观衆,有的,只是两个并不懂战术却费尽心思、拐弯抹角地想要获胜的二流棋手。
“那如果我说我现在想肆意一回,你能陪我一起吗?”
一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等那个肯定答案还是否定答案。又或者说,二者我似乎都想要,只是因为相互矛盾才不可能同时拥有罢了。我想要同时拥有两条路,只不过是因为我的懦弱。这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我或许会是各个时空当中,最矛盾又最孤独的一个存在。
他们还有我作为后路,但我没有。
我下的是个赌注,赌上的是我和綦北星往后余生。一旦失败,我们将永远失去彼此。
初夏的风拂过,我在近乎窒息的等待中开始嗅闻起空气中的味道,又开始本能地分析起风向和形成原因,好像只要在此刻,我把脑袋填得够满,就不会被那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伤害到。
而就在我想要逃离这一切的欲望达到顶点的那一刻,我等到了答案:
“我当然能。”
掷地有声。
*
我叫李一槿,一个在跑了十几万字的程序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正视自己内心的普通人。
但就在刚刚,刚刚成为我恋人的好室友在一阵短暂的兴奋之后,忽然吞吞吐吐地说,他有事想跟我说。
“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準备,然后,我就听到了近几个月以来最抽象的话:
“我做了三场梦,梦见我穿越了。”
我坐在沙发上,和对面刚刚升级为恋人的綦北星大眼瞪小眼。
行啊,这恋爱礼物整的,够劲爆的。
我以为我只是自己浪了几个月,没想到綦北星作为这故事的另一个男主角,陪我一块儿浪了这麽长时间,这麽想想我的良心是会痛的,但好在我没有良心。
“所以……你是第一视角?”
“没,我是第三视角。”
啊,那还好,不是俩人顶着皮套玩cosplay。
——好在哪里啊喂!不要因为比最坏结果好那麽一点就满足了啊!
“你……这个……呃……”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麽。槽点太多,无从吐起。
刚刚建立起没多久的世界观又坍塌了。这下我是愈发看不明白这几次穿越的逻辑关系了。
好消息:这下没时间揣摩关系改变之后心理状态怎麽转变了。
坏消息:这还不如让我揣摩揣摩上边儿那个问题。
“你这……就没什麽前情提要吗,就是突然地就开始做梦了?”
“没有。别说前情提要了,我连个剧情简介都没有,第一次我都看懵了,但我以为就是白天压力太大的问题,也没往心里去,看完还挺开心是个happy ending的。但第二次几乎是同一个时间点,情节完整、逻辑清晰、人物鲜明、主题明确,而且醒来之后还忘得很慢,就给我整怕了——我寻思说万一是什麽上天指示或者我转的哪条锦鲤成精了呢,搞得我这几天,天天早睡早起,生怕时间没对上,错过哪一次。”
“那你就没发现什麽蹊跷?”
“第一次没有,所以我才会觉得只是个普通的梦而已——但从第二次、那个‘我’说你的身体里并不止一个宿主、接着你还承认的时候,我就有点意识到不对劲了。到了第三次,整个逻辑线顺下来,我确定这不是我的脑子能整出来的活,正準备告诉你,但这不是又有录歌这事吗,就又耽误了点儿。”
我正在颅内迅速过着这三次穿越中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确定没有太像个癡汉,在第二次穿越的时候也没把自己表现得太过真实,终于放下心来。
——也没太放心,毕竟我不知道我没回忆起来的部分有没有不良部分。
“所以你在第一次做梦的时候也没怀疑过为啥这个梦里咱俩那会儿就在一起了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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