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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岐看着这样的沈知衍,不受控制地伸出右手,就在快要碰到对方的时候,却倏地醒过神,停住了动作。
他指尖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去,默默垂落到身体两侧。
江津的目光锐利如剑,直接刺向陆玄的双眼,毫不掩饰地质问他:“陆时温的病,也是你的手笔吧?”
岑殊已经对陆时温的毛发和血液进行了检测分析,检测报告里虽然只有镇定剂成分,但服用时间明显已经不止一两年了。
陆时温所使用的镇定药和镇定剂都含有毒,药量很小,也不足以一次致命。但是长期大量的使用,会使人的脑神经系统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记忆模糊,焦躁抑郁还有发疯,而最好的治疗手段,就是靠最传统的镇定药和镇定剂让失控的人保持冷静。时间久了,人的身体就会对镇定药和镇定剂産生很强的依赖性。
这样一来,就演变了病人的慢性自杀。
病人发病必须使用镇定药物,也成了麻痹衆人的一个关键点。
从一开始的下药,到陆时温发病主动服用和注射镇定剂。把陆玄从这件事里面撇的干干净净,从头到尾,就变成了一场自杀,而不是他杀。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江津想着想着,眼神突然一紧。
陆玄这麽做,就必须在陆时温身边安排一个他非常信任,甚至是自己或者陆时温也绝对不会怀疑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百分百的保证,陆时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有在服用自己手里的镇定药。
岑殊?
他摇了摇头,半阖上眼。
怎麽可能。
沈知衍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着,恶狠狠地直直盯着陆玄,“你还想用同样的手段,除去时温吗?”
陆玄没出声,那就是默认了。
陆时温对男人做出的反应没有丝毫诧异,眼底情绪毫无波澜,平静的让人某一瞬间背脊发凉,很害怕。
江津见他是这反应,心里隐隐冒出来的大胆猜测又不自觉地浮出来,顿时就慌了神,开口试探着问道,“时温,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他目光直直地注视着陆时温,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表情变化的端倪,可他失败了。这一瞬间,没有什麽是比这更让他感到畏惧的。
沈知衍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的陆时温,双腿仿佛失去控制一般,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且沉重,缓缓朝对方走去。
“那就是说,关于你母亲的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不对?”
陆时温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陆玄见此情形,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抹冷笑,“当年给她尸检的法医说,她在呛水窒息前曾短暂的清醒过。你猜是谁杀死了她。”
“婉秋水性一向不错。”沈知衍满眼愤怒又绝望地看向陆时温,“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就算陆岐反複再三的在我耳边提起,我都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你。她可是你母亲啊!你怎麽能这麽狠心。”
陆时温脸上身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车撞坏大桥沖下去的那一刻,迎接他的原本是死神。
司机当场死亡,母亲坐在他旁边,可能是灌了一口凉水的缘故,女人短暂地清醒了一会,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送到岸边。
他明明可以救她的,只要伸出手,或者大声呼救,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但她突然就放弃了挣扎,她收回了朝他伸到一半的手,还有什麽是比痛苦活着更让人窒息的。
在陆时温昏去前的最后一秒,他似乎看见女人笑了。最后再醒来,就是身边冰冷的医疗设备和空气里浓浓的酒精味。
那场意外里不应该存活的,应该还有一个他。他知道陆玄的所有阴谋,但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他装疯,吃禁药。为了打消陆玄的猜疑,把自己变成下一个沈婉秋。
这些年陆玄不停往他身边安插眼线,一来是为了监督,再者就是为了得到他手里的东西。
金钱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在乎,不过是因为陆玄想要,所以他才反抗。
从一开始,他就什麽都知道。
可就算这样又能怎样?
他没办法,他躲不过,所有一切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有时候他也想,要是不知道这一切该多好,就这样不清不楚,迷迷糊糊的死去,活着只会反反複複的痛苦,可人死了就不会感到任何的恐惧。
“不知道舅舅这麽生气干什麽?”陆时温嘴角挂着一抹虚弱又冰冷的笑,嘴里轻飘飘地说,“与其生不如死的继续活着,死了不是更好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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