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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在铂港买房子干嘛?”话一出口,明饶又想到晏予川现在有钱了,在全世界哪里买房子都是他的自由,悻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买就买呗,跟我有什麽关系……”

晏予川温沉的目光投在明饶脸上:“我打算移居铂港了,以后总部的日常事务由副总裁负责,我来这边开拓新业务线。”

那天在办公室,晏予川半真半假地跟戈悦诉说了他和订婚对象目前的困境,总结下来就是异地,不熟,见不上面,对方对他爱答不理,但他很重视这段感情。

戈悦肩膀一耸,道了一句:“那你就去找他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想摘到月亮的?”

她这话说得轻嘴薄舌,落在晏予川心上,却有千钧之重,当即令他醍醐灌顶。他没有丝毫犹豫,不作片刻耽搁,迅速安排好了工作交接。从此以后,铂港就是他的归巢。

“至于跟你有什麽关系,”说到这里,晏予川声音里攀上几分笑意,“你忘了吗?我们要结婚了。”

“……”

明饶确实经常会忘记,确切来说,从来就没有实感。他咽了咽口水,呆呆地望着晏予川。

晏予川继续说:“我想如果不太麻烦,可以邀请你和我同住。或者说,如果你不愿意住这里,也可以另外再选择更心仪的住所。”

“……”

“刚才在宠物医院你说要带拖把做一个全面体检,是打算下周去吗?到时候我可以带它。”

“……”

明饶如同傻住了,七魂丢了六魄,沦落到只会眨眼和呼吸。

“你是真的想和我结婚,”片刻后,明饶找回了言语功能,却像咿呀学语的孩童,生涩地说着自己都不理解的语句,“你想和我一起生活。”

晏予川一怔,旋即回答:“当然。”

又觉得这不够,一时间想不出更郑重的回应,便拾人牙慧地重複:“想和你结婚,和你一起生活。”

明饶脚下一软,往后一仰,背部硬生生撞在了石英石盥洗台的拐角上,很痛,他却无心理会。

“可是,”他茫然地立在原地,目光涣散,好像是在看晏予川,又好像是透过晏予川,在看某个已经无法给予他回应的人,“你不记得我了啊。”

之后几秒时间里,肉眼可见地,明饶脸上的茫然快速转化成了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

涣散的眸光霎时聚拢,在明饶黑亮的眼珠里,如火山一般喷发,将他的眼眶染得通红,让他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来——

“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把我们的感情全盘否定,你让我一个人难过了那麽多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不会爱人、不值得被爱、只配被删掉的垃圾,你现在怎麽还敢跟我说这些?!”

第20章

盥洗台的正上方,一面四四方方的大镜子占据了整块墙面,雾蒙蒙地反射出明饶僵得发抖的后背。他的手指正用力抓住台面一角,恨不得将那石英石捏得粉碎。

晏予川徐徐向他走近,每往前一步,明饶的肩膀就僵硬一分。

明饶早就知道,他对晏予川积攒多年的恨意,总会有爆发的一天。为此他设想过许多场景,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在一个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晏予川的肩膀上还缠着三角巾。

就算现在趁机揍他一顿,也是胜之不武。

“你可以告诉我,”晏予川试探着开口,“我忘记的那些事,你都可以一件件告诉我。”

明饶蓦地擡头,不敢置信地冷笑:“你觉得那能一样吗?”

在得知晏予川抹除记忆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明饶对他并没有怨恨,只有深刻的自责。他不断地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没做好,会让他做出这种决定。

如果最后那次见面多对他笑一下,如果没有拉黑他、不接他电话,如果没有逼他戒烟,会不会就不一样?

晏予川会不会在手术前最后一秒,又念起他的好?

精神状态最糟糕的时候,明饶一度去看了心理医生,可他始终不愿敞开心扉,传统疗法对他收效甚微。

医院给他推荐了一种最新的前沿疗法,说是可以通过手术抹除患者的创伤记忆,最近在业界掀起一阵狂潮,发明这项技术的还是个新的创业公司,叫什麽……哦对,希纳科技!

明饶哭笑不得,感叹这简直是命运的玩笑,却坦然接受了医院的推荐。

医生告诉他,直到手术前最后一刻,他都可以选择取消,但只要做了,就没有複原的办法。

在接受麻醉的前十分钟,明饶躺在手术台上,可不知怎麽的,那些折磨他数月的痛苦回忆仿佛全然消失了,脑海中只记得晏予川带给他的那些快乐。最终,他叫停了手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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