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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几步,又听到了歌声。
这一次的歌词多了不少。
“初相遇,初相识,一眼情定执手望。”
“沁儿闹,知郎笑,结发夫妻把誓言。”
“少爷令,婆婆应,苦做鸳鸯被棒打。”
“苦知郎,哭知郎,沁儿在这等人瞧。”
“檀郎成尸骨,妾身随郎去。”
“却成苏府鬼,泪眼隔栏望。”
庄白慈越往前走,歌声也越发清晰,直到察觉有人到来,声音停住,又归于寂静。
雾散。
在庄白慈面前,是一间小院偏房。
偏院的构造让庄白慈知道这就是白天看过的废弃的小院子。
只是目前的小院和之前的有很大区别。
白天长满杂草的小院,如今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小池内还有莲花,树上的梅花也开得正豔。
莲花和梅花不是同一季节能长出来的。
庄白慈注意到这个奇异点,他走过去,用手摩挲了梅花花瓣。
没有花瓣的细腻,而是沙沙的粗糙手感。
他霎间就明白了。
那娇豔欲滴的花朵全是纸做的!
小池内还有浮在水面的鱼。
小巧可爱,可细看,鱼群佁然不动,鱼鳍也没有张合。
这些鱼也是假的。
庄白慈从小池边站起来。
房间内腾地一盏红灯照射在纸窗户上,在窗户中心坐着一个女人,她似乎在提笔写着什麽字。
女人低声的哭声依旧能听得清楚。
庄白慈走到纸窗户面前,擡头看着那个身影,在她的呜咽声中还能听到简短的几个字。
“知郎……”
木门紧闭,却未上锁。
“嘎吱——”
木门推动的声响让女人停住了歌声,庄白慈下意识往窗户那儿瞟。
写字的女人擡起头来,随即,灯光灭了。
庄白慈脚下的步伐仍旧不停。
进门的桌子上静静摆放着一支白蜡烛,他不知道是不是人烛,仍旧还是用火折子点燃。
微乎其微的火光还是能照亮小部分区域。
里面的装饰也一尘不染,似乎真有人在这儿住着。
他继续往里走。
女人刚刚坐着的地方是梳妆台,女人不见了,她写的东西还在。
庄白慈弯腰查看。
血色的字迹铺盖整张白纸,内容只有反反複複的——“知郎”。
字字泣血。
庄白慈提起纸张闻了闻。
没有血腥味,是红墨水。
庄白慈看向身后的木床,上面的被子折叠整齐,不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只是……
庄白慈擡头看向面对床头的梳妆镜,他站的这个角度,铜镜刚好把木床照应在里头。
他眼神一凝。
铜镜内,他床边坐有一个穿着婚服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正眼神直直地看着庄白慈后脑勺,笑容扬起。
第92章 孔雀东南飞(19)
庄白慈回头望过去,床边并没有人。
四周寂静无声,周围的活物只有庄白慈一人,他身边是否还有其他生物,那就不确信了。
庄白慈并未感觉到不适,他平静地走出房间。
外面的雾浓稠起来,如同百万大军包围这个小小的偏房院子。
在白雾中,槐树上似乎隐隐约约吊着人,身上的衣服随着风飞扬。
庄白慈走向那块地方,他往前走一步,自己肩膀上的重量也加重几分。
有东西靠在他的肩膀上。
庄白慈这麽想着,并未出声,继续往前走。
那个吊死的人是穿着红色喜服的女人,头上戴着凤冠,用一条白绫结束了她的生命。
槐树树枝不算高,只是浓雾太厚,庄白慈看不清楚细节,只能走近看。
这让在直播间的观衆急了。
【主播别靠这麽近啊,一看就知道有古怪。】
【在你几步远的地方一口井在等着你呢,掉到井里面你就game over了。】
庄白慈在观衆心惊胆战的目光中停住了脚。
他笑着转头看向身后,那双红绣鞋近到几乎贴上他的脚后跟了。
“你还能忍住不现身吗?”
他刚说完,周围起了大风,吊在槐树上的女尸随风消失在雾中。
“你身上有知郎的味道。”女鬼依旧隐在浓雾中,她低吟,她的嗓音总带有一种绝望的悲怆,“你见过知郎,是不是?”
知郎?
庄白慈懂了,应该是她那个爱而不得的前夫。
他除了见过这个女鬼之外,就没有见过其他鬼怪。
“没有。”
“你骗人!”女鬼气愤,“你们把我锁在这儿,让我永生永世不得和知郎见面,你们好狠的心啊。”
庄白慈默默听着,最后听累了,还坐在亭子内,支下巴拱火:“苏砚果然负心汉,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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