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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你哟,想读什麽是你自己的事儿,”妈妈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读文科,毕竟你理科也不是很出挑,而且一中文科的师资也比理科好。不过还是你自己选咯。”
“……知道了。”毕山青说。
“你跟爸爸说了没有?这种事还是应该跟他讲讲。”
“好,”毕山青说着,挂断电话又给父亲拨了过去,“爸,我想和你谈谈选科的事儿。”
“行。你有什麽想法?”
“我想读理,选物生政。”
“……妈妈怎麽说?”
“妈妈说,建议我选文。”
“我和妈妈的想法一样,你选文会更有优势,”父亲在电话另一头说,听不出来对毕山青的想法是什麽态度,“不过路还是你自己走。总之自己考虑好吧,最好选偏文点。我这里还有工作,先挂了。”
父亲利索地挂断电话,留给毕山青一阵冷漠的忙音。
所以呢?到底,给了我什麽建议?我们又商量了些什麽呢?
毕山青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呆呆地想着,直至手机息屏。
片刻,毕山青深吸了口气,拿起笔,在志愿单的“物理”“生物”“政治”下面打上勾。
于是,一次重要抉择在不到五分钟的电话联络中结束,没有争吵没有焦灼,当然,没有支持,也没有帮助。
所以,我人生的第一条岔路就这麽潦草地走完了?
毕山青合上笔盖,自嘲地想着,有一点点难以置信。
五一假结束,学校门前又再次聚满熙熙攘攘的人流,同学们带着休整过后稍显轻松的状态回来。
踏进校门,擡头一看,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得瞠目结舌。
教学楼的每层围栏都挂上了横幅,红底黄字,醒目的一大片。
什麽“一路上从容不迫,收获时心安理得”,什麽“梅花香自苦寒来”,什麽“合上笔盖时,有如利剑归鞘”之类,都是新瓶装旧酒,只是落款的高二高一班级不一样,其余都是年年看,年年不变。
但每年的高三看到这红彤彤一片,还是会触动的吧?是对一个月后的高考更有信心,还是压力更大了呢?
毕山青边想着边往教室里走去,刚在位子上坐下,吴恒就凑了过来。
“山青,你那选课表给我看看呗。”
“直接跟你说吧,物生政,估计留在理重了。”
“啊?!”吴恒有点意外,“你在理重啊,我一直以为你会去文重的。”
“我看起来这麽像个文科生啊,”毕山青戏谑了自己一句,“你呢?打算选什麽?”
“物政地,做个文科班的理科生,嘿嘿。”
“这样啊……”毕山青沉默了下,也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在学校各种宣传下,会留在理重的。”
“本来是这麽打算的,但我还是觉得地理和政治比理科好赋分。你呢?是真的听了学校的煽动啊?”
毕山青一时没答话,只是单手托着腮沉默,半晌才开口:
“大概……是舍不得四班这样的氛围?”
听了这话,吴恒也有些触动,对话停了几秒,才继续进行下去:
“不管怎麽说,高考能拿到分数就好。”
“也是,”毕山青说,“文科好赋分,理科好选专业,只能说各有利弊吧。选了不后悔就行。”
吴恒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人叫出了教室。
毕山青见同桌被叫了出去,没人陪自己聊天了,就掏出习题本準备自习。
吵吵嚷嚷的声响像是白噪音,在没有规律的嘈杂背景里,毕山青一点点沉浸到英语阅读的文本中。
忽然,一个念头闯入了聚焦的神思:
所以,何燃的选科是什麽呢?
他会不会也留在理重?
如果……他去文重了呢?
毕山青突然意识到自己心里一空,瞬间被莫须有的失落缠绕,紧接着又发现自己的思绪走向了意料之外的方向,然后他就被自己惊讶到了。
且不说自己和何燃的关系有多亲近,有没有亲近到关心选科的地步,就算真的亲近,那自己也不至于对“何燃去文重”的假设如此担忧。
所以……我贪恋的,真的只是四班的氛围吗?
毕山青这样问自己,可他也弄不清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机会再去弄清楚了。因为被叫出去的吴恒回来了,正坐下来神秘兮兮地凑近他。
“山青,求你个事儿呗……”吴恒靠近毕山青,低声地恳求。
“你说。”
“就我刚刚不是被叫到年级组去了嘛,班长们都在那里。”
“所以呢?又有什麽事儿了?”
“现在离高三毕业不是只剩一个月了嘛,学校想让高一高二给高三送祝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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