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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燃将毕山青的笑容看得清晰,但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疲累,以及毕山青对他人安慰的婉拒。
真的,又想抱抱他了。
但终究是没敢,只能开着玩笑舒缓心情:“诶,咱们俩这情况,我这不是更不合适找你讨饭吃了嘛。”
“……倒也不至于。”
“嘿嘿,开玩笑嘛。你做饭这麽好吃,怎麽可能不蹭饭。”
一顿饭在閑聊间过去,帮毕山青收拾了碗筷桌面,何燃也就準备告辞——这次是真的再没什麽正当理由留下了。
毕山青把人送到小区门口,看着何燃坐上出租,又看着车灯渐远,融入道路尽头的灯火中去。
他心里倒很是庆幸,难得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竟还附带了如此多的意外惊喜。
(34)“一路顺风”
这个冬天对毕山青来说,属实是有太多的出乎意料——同学聚会上与何燃重逢,两人单独相处了整整一天,然后透露了彼此的性向,又借着蹭饭的由头时不时地閑聊小酌。
两人的关系转瞬就拉近了。
很奇怪,明明高中三年都做不到的事,成熟后做起来反而得心应手。
也许,六年的分离也不是毫无益处。
整个冬天,何燃都待在淮新,两个人约起来也方便,这麽断断续续地联系着,转眼就到了何燃回东北的日子。
“需不需要送机?”得知何燃过几天就要回东北,毕山青在微信上问。
“不麻烦吧?”
“没事,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毕山青回得很快。
“行,那就麻烦毕老师了哈。”
毕山青愣住了。
这“毕老师”的称呼太过熟悉,像极了某段璀璨日子的缩影。
可中间又横亘了太多年岁,所以回忆起来有些生涩。
“怎麽又开始叫‘毕老师’了。”毕山青回着,配上一个笑哭的表情。
“以前不是总这麽叫嘛。怎麽,现在不能叫了?”何燃开着玩笑,“毕老师以前的恩情小的可是一直记着呢。”
毕山青看着屏幕上不着调的回複,有些忍俊不禁。
过了几天就到了何燃回东北的日子,飞机定在傍晚四点多,两人吃完午饭,毕山青就开着车到了何燃住处,装好行李两人就出发了。
车很快就开上了高速,一路上没什麽车流,开起来难免困倦,何燃就挑起话头,活跃一下车里的氛围:
“当时你们送我的时候,可没送到萧山这麽远。”
“当时还不会开车呢,驾照都没考,”毕山青回着,“现在可是有五六年驾龄了。”
所幸有了五六年驾龄,还能借着由头拖延一会儿离别。
“是啊,当时只能在淮新的高铁站告别,”何燃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带着笑意问,“诶,我那天走了之后,你们有没有人哭啊?”
毕山青沉默了下,联想到自己那天回家后的情境,有些被戳中心事的尴尬,但嘴上还是说:“怎麽可能,当时都要面子得很,怎麽会哭。”
“那倒是,我想你们也不会真的哭,又不是什麽大的生离死别。”
毕山青笑了笑,沉默着赞同。
可真的不算生离吗?毕山青又想。
当年分别的时候,又怎会知道是能够年年相见,还是六年不见,抑或是永不再见呢。
两人断断续续地聊着,车下了高速,开到了停车场。
把何燃的行李从车上卸下来,毕山青陪着何燃领取登机牌,办理托运。眼下不是航运高峰,登机手续十来分钟也就解决好了。
“东西没有落的吧?”毕山青陪何燃走向安检口,想着这次相处也剩不下多少时间了,就想捡些话头来拖延一会儿。
或者说,想隐秘地挽留一下。
“这麽大人了,还能落下些什麽,”何燃笑着说,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儿吧,前面人也不算少,你往回走也挺麻烦的。”
毕山青向前看了看,安检口三三两两地聚着送别的亲友,大多在轻声叮咛,祝福着离别,又期盼着重逢。
还有一对大胆的情侣,隔着分离带旁若无人地亲吻。
毕山青收回了视线,像是被何燃身后的画面烫到似的。
“行,那就送到这儿。”
毕山青拍拍何燃的胳膊,以示告别。
却被何燃轻轻拥住了。
和年少时如出一辙,是典型的离别序曲。
只是现在还在隆冬,两人都穿得厚实,所以没能再次触碰到脊背的温热。
何燃拍了拍毕山青的背,然后松开怀抱:“行,走了啊。”
“下飞机了,发个消息报平安。”毕山青说,把不舍克制在恰当的语句里。
何燃点点头,转身朝安检口走去,没有再回头说声“再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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