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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妖陷在泥土里,蒙着一层淡淡的血色,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雪白颜色,孟怜尘咳了几声,从口中溢出几口鲜血,她对燕棠道:“不论是谁,只要修行就有劫数,你杀了太多妖,雷劫提前了,也不枉我陪你折腾这十天。”

雨虽然停了,可是大片的乌云却没有散去的打算,反而堆积得愈发密集,燕棠擡头望了望天空,轻呵一声道:“在劈我之前,你会先死,和你的蠢货弟弟团聚去吧。”

燕棠口中的妖息还没喷出去,有只妖却喝止住了动作,竟然是在毗诸岭一事后从未露面的鹿知南,他比那时阴郁了许多,头顶上光秃秃的,也不知原本在上面的角去了哪里,双手倒是複原了,戴着双黑色手套,不知在掩盖什麽。

他双手结咒,赤红而不祥的光芒萦绕在指尖,吐出的话却远比所谓的雷劫像是噩耗,“如果不想你的情人死的话,就化为人形,把刀架在脖子上。”

姜殊宛感觉到自己的骨骼都在扭曲着,不过是瞬间晃神她就从半空跌落,只能勉强用灵剑支撑着身体,伤也好死也罢,姜殊宛最不想的就是自己拖累燕棠,眼看燕棠有所动摇,姜殊宛吼道:“燕棠,不要为了我放弃这机会,过了今天,你就是桐山的王!”

但燕棠在她话没说完的时候,就来到她身边了,看着姜殊宛痛苦的样子,燕棠不可能铁石心肠,她抓着姜殊宛的手,妖力瞬间蔓延到她各处经脉,可越是探究,燕棠的心便越是沉,哪怕姜殊宛极力忍耐,可七窍还是涌出了血。

“血咒,是从刚出生就被刻在骨头里的诅咒。”鹿知南叹息着道,不难听出话中的兴奋,“没想到那老东西死了归死了,还能留下这样的好东西。”

前有雷劫加身,后有爱人性命受到威胁,燕棠从不畏惧死亡,她对姜殊宛说道:“终归是我连累了你。”

姜殊宛摇着头,拼了力气拉住已经要把刀架在脖子上的燕棠,她这样杀伐果断的妖,居然对一个人族百般温情,即便有雷劫她若是想要放手一搏,完全能在雷劫劈下之前将她们全都带走。

细细数来她们在大荒也已经相伴十年,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姜殊宛却开始回忆起这十年中的点点滴滴,燕棠喜欢的她也喜欢,燕棠想要做的她向来支持,在自己的命被掌握在旁人手中时,她就该知道有这麽一天。

她问道:“燕棠,你怨我今日向你求婚吗?”

“都什麽时候了,说什麽傻话。”

燕棠心底有种不安的感觉,但只是这一瞬,姜殊宛将燕棠推开飞至空中,从灵台中飞出一把接着一把灵剑,如同是缀在身后的山峦,惊雷再次响起之时,所有妖都知道她想做什麽了。

燕棠到嘴边的不还没说出去,姜殊宛已经迎上了桐树那麽粗的天雷,两者碰撞出的力量将张开双翅去追姜殊宛的燕棠狠狠贯在地上。

不过是电光火石而已,雷光消散乌云如潮水般褪去,姜殊宛如同一片枯萎的落叶坠下,燕棠接住她,把她轻轻地放在地上,这是燕棠第一次知道流泪是什麽滋味。

痛彻心扉,不过如此。

姜殊宛死了但燕棠还活着,即使现在她沉浸在痛苦中不能杀了他们,可是等她回过神来,这十日围猎中的所有妖都会死,鸟兽散去,桐山中寂静无声,唯有燕棠无助的啜泣声。

书中说,人有三魂七魄,是不是只要拘住姜殊宛的魂魄,她就不会离自己而去?

燕棠将额头抵在姜殊宛额头上,她已经失去了生机,可是燕棠却从未就这麽放弃,她的神魂进入到姜殊宛的灵台中,这里已然破碎不堪,只有一把刻着灵纹的剑在正中央悬空,姜殊宛的魂魄散作火焰围绕着这把剑。

她张开双臂,全身的妖力化作锁链将逸散的灵魂拘起来,可即便如此燕棠挽留的速度却根本赶不上姜殊宛消逝的速度,燕棠咬住苍白的嘴唇,目眦欲裂地盯着那把岿然不动的灵剑。

如果能带她回来,拼上性命又何妨呢?

她燕棠要做的事,向来冒天下之大不韪。

燕棠身上的妖力已经所剩无几,但锁链将那把灵剑和姜殊宛的魂魄层层束缚住,逐渐显现出一个美丽女子身影,她双眼紧闭身形模糊,可是燕棠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姜殊宛。

她的手掌与脚下的灵土相贴,瞬间龟裂的大地开始颠倒变化,以燕棠为中心开始恢複成原本的模样,到了后面妖力已经枯竭,燕棠咬破手指开始在上面画着修补灵台的咒语,这些还是姜殊宛教她的。

可那时候姜殊宛也想不到,燕棠用上这些咒语的时候,是跪在地上画血咒,心中祈祷着她不要死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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