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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言将那张轻飘飘的纸递了回去,“谢谢。”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守在自己房间周围的总是他,席言虽然不想去在意,但对方那凝驻的目光就像是粘住猎物的蜘蛛网,令他无法忽视。
按照往常的习惯,男人这时候应该离开,继续回到他应该在的位置,守着屋内的人再次度过一个黑夜。
但今天不知是怎麽了,或许是那个刚刚才离开的男人激起了他不该有的嫉妒心,又或者是今夜月亮高悬,夜风吹在他身上,反而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炽热起来,这热只有一点点,但已经如荒原里燃起的火星般,不去理会,便能燎原。
他的脚没有动,只是霍得擡起头,眼中烧起微不可查的火。
席言微侧头,疑惑地看他。
他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些可笑,像是鼓起了勇气,握紧了刀,要立马赶赴战场去诛杀敌人一样。
然而对方只是盯着他许久,手掌握紧又松开,两片嘴唇紧张干燥,到最后,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胆量,眼底的那点火星燃尽,只剩下冰冷的余烬,被风一吹,便飞的到处都是,到最后就连那点余烬都不见了。
“公子……早点歇息。”最后也只说了这句话。
席言点点头,“多谢。那盏花灯,你再帮我挂上去吧。”
房门在他面前闭合,男人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将那盏被席言扔在地上的花灯捡了起来。
他苍白的手指缓缓拂过花朵造型的边缘,脸上浮现出一个轻轻的、羞怯的笑容。
男人似乎又想起了同僚们对他的嘲笑,说他卑微的就像一条野狗,以后就算是死了,铺盖卷一裹扔到了荒山上,他的公子都不一定会记得他叫什麽名字。
其实他们不知道,他其实并不怎麽在意席言是否会记得他的名字。他对席言的感情,就像是独自守着阴暗角落里盛开的一朵无法结果的伶仃之花,他不求什麽结果,只想一直守着那朵花就好,因为这已经是他昏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游猎一切事宜很快準备完毕。
赵青言算得上是个好皇帝,至少在百姓口中,他文成武德、励精图治,自登基以来,国库日渐充盈,治下各地也未发生过大的天灾人祸。
据说他至今后位空悬,后宫里也不过几个娶来平衡势力的妃嫔。不大兴土木,不妄动刀兵,算是节俭惯了。
故对于他心血来潮提出游猎一事,满朝上下无一反对,反而全都其乐融融準备当日所穿的衣甲,赵青玉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自然也在其中。
席言换下了那身过于显眼的衣服,换上了本朝男性常做的打扮,就这麽混入其中。
有人见他鼻梁高挺、发尾蜷曲,不似寻常人,便难免多看两眼。偶尔也有人拉住他,好奇的询问,席言便客气地回答自己是某位大人家里买来的下人。
这里来的这麽多位大人,基本身边都带着两三位仆从。席言一说,谁也不会深究他到底是谁家里的,是以他在这里走了几圈,都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席言顿住脚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傅铭月竟然也在。
他一个江湖刀客,平时总是穿着一身红衣,十分放蕩不羁的样子。今日倒是人模狗样,换上了一身锦衣。
这衣服放在他身上,倒是与他浑身的江湖气相沖,看得出来他十分不习惯,眼中有着隐约的烦躁。
似乎是有所察觉,他擡头看了看周围,推开左右走出人群。
席言刚走几步,肩膀便被人按住。
“你一个人要到哪里去?”
大概是被故意忽视的缘故,傅铭月的声音压得很低。
席言笑笑,“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不知道,也没看到吗?”
席言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转而问道:“你是怎麽过来的?”
傅铭月扯了下衣袖,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刀,手伸到一半才想起,他的刀早在进门的时候便被人收走了。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他不想多说,席言偏不放过他,“以赵青玉侧妃的身份吗?”
傅铭月脸黑了,沉着声音警告他:“席言!”
看来还真是这麽一回事。
席言又问:“为了我吗?”
傅铭月一脸冷漠,“自作多情。”
“既不是为了我,那便没有寒暄的必要了。你见到越影了吗?或许我该去那边找找。”
“席言!”才走了一步,他的肩膀便被人猛地扣住。
傅铭月喘着粗气,恼火地瞪了他一眼。
“你想杀了那个人?这里到处都是守卫,仅凭你一个人,做不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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