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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忽然伸出一只手,阻止他的靠近,“我没事。”
“你的手……”
话没说完便被沈寂打断:“不重要。”
他继续打电话,这次打通了。
“沈寂。”听见熟悉的声音,沈寂眉头骤然一松,而后便是一连串的发问:“你在哪?为什麽不接电话,你跟谁在一起?”
他语气又重又快,席言有些惊异地看了看手机,这才又接起电话。
“你喝酒了。”虽然沈寂的声音还算清醒,但席言还是听了出来,“沈寂,才刚回校,你就……”
“别转移话题!”席言的话被沈寂打断:“回答我!”
席言微皱起眉:“我刚刚在洗澡。”
“洗澡?”沈寂提高音量,冷笑道:“洗完了,接下来是要睡吗?”
“席言,你就那麽迫不及待。”
自从从其他人那里听说席言的事,一向不看论坛的沈寂罕见地登入,也看到了那几个帖子。
有一个是席言送他来学校时被拍下的,还有一个,是席言跟沈寂不认识的男人在咖啡馆约会,时间就在席言跟自己分开后不久。
原来是为了这,沈寂冷笑一声。
送自己来学校,原来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借机跟别的男人约会。
席言,好父亲装了三年,你终于还是不装了。
他近乎自虐般,搜索着论坛的帖子。
席言原本就是京大的学生,认识他的人很多。虽然在白宣出国之后,关于他的许多消息被人为隐藏,但只要用心去找,还是能找到。
信息社会,只要存在过,就会存在痕迹。
学校里一部分人,甚至都还亲历过当年那件事。
终于,沈寂看到一张数年前的照片。
应当是手机随手拍的,画质算不上多清晰。
画面中央,席言和那个叫白宣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白宣偏了头,将头微靠在席言的肩膀上,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那时的席言已经显露出如今日般的不茍言笑,表情端肃,却微微侧着头,垂着眼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白宣,目光有几分柔和。
看上去真是般配极了。
他第一次知道,席言也会有这麽柔软的眼神,像在看着宿世的爱人。
这种待遇,沈周南到死都没享受过。
如果当年不是那个男人出国,沈周南这辈子都没机会吧。
沈寂心里胃里都冒着酸水,忽然为沈周南感到不值。
他手指使劲按着手机屏幕,指节用力到泛白,屏幕都差点被他按碎。
听见他阴阳怪气,席言语气一沉:“沈寂,冷静一点。”
沈寂笑了两声,笑里却听不出友好,他猛地攥紧拳,手背上的伤口刚刚贴合好便再次裂开。
笑容很快消失,“你让我冷静?好啊!那你告诉我,下午姓白的男人跟你说了什麽。”
“他是不是说要跟你複合?”沈寂出口质问道:“席言,你要跟他死灰複燃!你别忘了,当初是他抛下你出国,现在他说回就回,把你当成什麽?”
“我告诉你席言,你要敢离开沈家,敢给沈周南戴帽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能在沈家待到现在,全靠席言手下留情。
听见沈寂的大言不惭,席言都快被气笑了。
他问道:“沈寂,你拿什麽不放过我?”
他的语气随即冷了下去,“就算是你父亲,都不敢这麽来质问我,你又有什麽立场和资格。”
沈寂张了张嘴,他想说自己当然有资格。
可他立马醒悟过来,面对一个不忠的人,只有他的丈夫和爱人才有这个资格去质问和责备。
可沈周南死了快三年,至于他沈寂,只是沈周南留下的、与席言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子。
他没这个资格,一点也没有。
“妈的!”沈寂将手机扔了出去,两只手捂着脑袋,颓然地低着头。
手机摔到墙壁上,发出啪的一声,亮起的屏幕随之暗下。
包间里衆人看他发洩完,皆不敢开口说话。
在他们这群人里,沈家原本就是顶尖,更别说这两年还越发强盛起来。
所以沈寂发疯,他们都不敢去阻止。
“妈的!”沈寂再次骂到,恶狠狠抓了抓头发,放下手转身走向沙发。
他脸色很不好看,坐下时踢了一脚桌子,“让侍应生再送酒来。”
这次送来的是烈酒,沈寂拿着酒瓶,跟喝水一样往肚子里灌。
酒意的熏染之下,他眼神逐渐恍惚起来。
没有资格,他确实没有这个资格。那他为什麽要去问呢?
沈寂问自己,为什麽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而后是愤怒与恐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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