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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邺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耻辱,这种奇怪的情绪让他下意识扭过了头,不愿去辨别席言此时的反应。

想到自己之前因为季若而误会过席言,甚至还数次差点真的动手,虽然并没有造成什麽严重后果,但成邺还是为此感到歉疚,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短暂的静默后,他察觉到席言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那是他的药。

他立刻回过头来,眼神紧张地注视着席言的动作,却什麽都没说。

他之前对席言的态度那麽差,所以几乎下意识地便认为席言此举是要报複他。偏偏席言的报複又是合理的,他本就该这麽做,如果他真的想,成邺不会反抗。

然而席言却只是将药瓶重新放进了他手里,除此之外什麽都没做。

在成邺怔愣间,席言已经站起身来,退出房间,并重新关上了房门,将成邺浑身的狼狈留在了房间。

这是个极为贴心的举动。

至少让成邺狼狈的模样没被更多人看见。

成邺长久地凝视着手心的瓶子,久久回不过神,直到许久过后,才低着声说了句“谢谢。”

他把药丸吞进肚子,眼神不像之前那般冰冷了。

既然爬不上床,他索性不再尝试,就这样躺在并不算干净的地面上想到:好在现在,又找到了一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另一边,席言迅速地离开了成邺的房间,直到走得老远后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心里想道:好险,还好自己走得快。

不然成邺就要让自己帮忙把他扶上床了。

成邺身上血淋淋的,席言不想弄髒手。

席言几人搬出了尤里的旅馆。

对此连轲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未表示反对。

这原本并不是什麽大事,却不知为何惊动了镇长。镇长先为成邺受伤的事表示了歉意,又以保护伤者免再受伤害的理由,派遣了一只队伍守在房屋四周。

搬出旅馆的第二天早晨,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

一夜未眠的张龙神色恍惚地走出大门,他的前方不远处,陆陆续续走过几个涌向中心广场神像的小镇居民。

居民口中念念有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似乎是在做着祷告。

张龙表情一片空白,移动脚步,慢慢跟了上去,彙流进了人群里,与他们一起朝神像下走去。

他的嘴唇蠕动着,慢慢的发出声音来,仔细听去,与他周围的人群别无二致。

第二天中午,张龙没有回来。

第二天晚上,张龙依旧没有回来。

之后他再也没能回去。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圆了。

那一天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见到太阳。

光线早早地暗了下去,今天的夜晚来得格外得早。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际,休斯廷所有人等待了许久的满月之夜终于来到。

此时的神殿,主教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了新的神袍,对着光镜仔细地观察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不厌其烦地整理着每一根发丝,却怎麽都不满意。

他已为今日準备了许久。

至于为何选择满月之夜这天来进行献祭……

没有任何理由。

这只是他为再次见到他所做的无数次尝试中的最平常的一次。

没有满月之夜,也有红月之夜,蚀月之夜。

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直到他死亡的前一刻为止。

在此之前,他已经失败过无数次,献祭了他所能奉献的一切,早已变成了比恶魔还要恐怖的魔鬼了。

第150章 无限流的炮灰路人21

客人离开后,旅馆空了下来。

尤里不用再为谁準备一日三餐,彻底閑下来的他打了水,仔仔细细地清理着前一批客人留下的痕迹,每一下都擦拭得极为认真。

他的计划已经完成,等到满月之夜,客人们就会乘坐木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按理说他该感到松了口气,可是他的心里总梗着一点东西,说不出也吞不下,甚至辨不清。

这让他没了继续工作的欲/望,天一暗就早早上了楼,进了房间。

在书桌旁坐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有了动作,随手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他已经重複过千万遍的句子:我的舅舅,是一个英雄,无人知晓的伟大英雄……

最后一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他的手空悬着,视线空茫地落在某处,墨水顺着笔尖在白纸上印出污点,不远处房间内响起一阵阵闷响,像是有人正不停地撞击着房门。

尤里听到了嘶吼声,一声又一声,如同充满愤怒的困兽。

那是被尤里用铁链绑住的舅舅在挣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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