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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坐就不知是多长时间了,兰殊偶然掀开盖头的一角才发现那侧的红烛燃了快一半了。

就在兰殊打算自己掀开盖头休息的时候,本以为不会来人的院子,突然从远方传来了轮子“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那声音到了门口就停了。

兰殊正疑惑着,心想那靳远不是快死了吗,怎麽还有力气过来洞房。

就这麽片刻的功夫,门就被打开了,轮子滚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是到了兰殊跟前才停下。

没有丝毫预兆的,兰殊的盖头就被掀开了,眼眶登时湿润了的兰殊,视线冷不丁就和来人的对上了。

哎?

兰殊看清来的是谁的时候,一瞬间愣住了。

居然是靳停。

面前的靳停比他印象中的要高大许多,脸上依旧留有骇人的爪痕,将这原本完好的白玉弄得四分五裂,狰狞可怖,更衬得靳停那双金色的眼睛多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兰殊一直都知道,靳停应是会生得很俊美的,可偏偏遇上了不幸的事,脸毁了,腿也废了,可这并不能抵消兰殊心中的恨意。

靳停惨是他活该,与他们之间的账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靳停的余光中,只知道这个来自兰家的兰晚秋身体僵住,好一会儿都没动作,想着大概率是被他的脸吓住了。

靳停自嘲似的扯了一下嘴角,带着明晃晃的恶意开了口:“怎麽办呢?我的弟弟被你沖死了。”

兰殊心里冷笑一声,暗道这狗靳停果然不是什麽好东西,居然就这麽颠倒黑白,将弟弟的死就扣在一个外人身上。

兰殊眼中的泪一瞬间落下,浑身猛地一颤,脸上从茫然失措到认命不过几息,到靳家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不由地带上了些哽咽,“能不能、能不能……让我选种不痛的死法……”

靳停的视线因为兰殊的这句话方才落到兰殊的脸上,他面上嘲讽的神情一瞬间消失,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头。

这地坤……倒是貌美得很。

他虽然知道身为地坤的人姿色不会差,可也是头回瞧见长得这麽和他心意的地坤。

眉目口齿般般入画,更有肌肤胜雪,唇若涂朱。

和天仙似的,他那好弟弟靳远委实配不上一星半点。

“你叫什麽来着?”靳停低头,伸手用指腹磨着椅子的扶手。

“回、回家主,我是兰家兰晚秋,嗝。”兰殊回了话,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靳停听着这哭嗝,擡头一个眼神过去,床上坐着的人吓得后仰,如同一只受惊的雪兔,惹人怜爱得紧。

靳停的眼神不知不觉晦暗,房间里受惊的人仿佛察觉了什麽,身体剧烈一抖,头偏向另一侧,正好将细嫩白皙的天鹅颈对向靳停。

靳停身上本就不稳定的烈酒香一瞬间泛滥开来,在闻到一股醇厚的陈醋香后,靳停恶劣的心思不再掩饰,他本就算不得什麽好人不是吗?

“想活那就继续洞房花烛吧。”

至于和谁,答案再明显不过。

兰殊心中只觉好笑,他本来都已经做好直接弄死靳停的準备,没想到留在靳家的事还能有转机。

和弟夫洞房花烛?

也亏这狗东西想得出来。

再说了,这人腿都废了,还能怎麽洞房?

兰殊想归想,骂归骂,面上沉默了许久,终是闭了眼,抖着手在靳停面前解着衣扣。

这动作取悦了靳停,他伸手扯过了兰殊,直接将惊慌的人抱坐在自己有感知却站不起来的腿上。

兰殊在下意识揽过靳停的脖颈,贴在靳停身上,擡眼瞧靳停的时候,有霎那间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失神,而后他的耳尖便不受控地滚烫了起来。

靳停故意叼住那滚烫软肉轻咬着,动作意外地轻柔,在视线再次相遇上时,两人耳边均有擂鼓轰鸣,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理智接连断了线。

岁始之三:柔弱不禁风

这个世界只有男子会分化为天乾(A)、中庸(B)、地坤(O)、天元(E)。

分化为地坤体弱能生子的貌美男子是最被人瞧不起的存在,地位最低,往往沦为贵族玩物。

而相对的,天元地位最高,其次为天乾,且天元与天乾都有共生契兽,天赋异禀,武力值极高。

兰殊则独立于这些之外,他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半天乾半地坤的怪物。

可哪怕他只有一半是地坤,这地坤的部分也足够他被靳停的信香吸引,不受控地与靳停颠鸾倒凤。

多麽卑贱的存在啊。

兰殊望向帐顶,眼中无悲亦无喜。

发了一会儿呆后,他侧头瞧着睡得正香的靳停,手不由自主地朝着靳停的脖子伸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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