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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说来过家里。”宋与希指指水台上的白瓷茶杯,“你早上总不会无聊到一个人用四个茶杯喝茶玩过家家吧?”
“宋老师,您真厉害!您好像小说里的侦探!”沈曼娜说,“就像那部电影里的主角,你演的那部电影——”她皱眉想了想,“叫什麽!嘶!《罗杰疑案》!对!就是《罗杰疑案》,那个女侦探,马普尔小姐。”
“你说得太夸张了,我哪能有马普尔小姐那麽厉害呢?”宋与希谦虚地挥挥手,窃喜的嘴角却根本压不住兴奋。
“一点儿都不夸张。”沈曼娜走回厨房,一边干活一边大声说话,“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儿,我都还没开口自我介绍,您就劝我节哀,说您也为山竹的死感到遗憾。当时我都惊呆了。”她越说越起劲,“后来您告诉我,您是看到我手背上有猫抓痕迹,并且看到我黑眼圈重,有点精神萎靡,才做出那样準确无误的推理,我就觉得您特别厉害,特别崇拜您!”
宋与希摸摸前额,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虽然平时在工作上没少遇到狂热粉丝,但宋与希依旧不太能坦然应对别人毫无保留的赞美。她时而觉得受之有愧,这些常常把她捧到高处的言论,其实也是加诸在她身上的沉重枷锁。每当夜深人静独徘徊的时候,会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在娱乐圈里,她比谁都清楚“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沈曼娜的话拨动了宋与希记忆的弦。
一想到那段时间的压力,宋与希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胃也忍不住痉挛倒腾。她双手捂嘴,忍着不让自己yue出声来,好不容易有点食欲,一下子又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旧事不重提
记忆的画面回到半年前,回到宋与希和沈曼娜见面的前一天。那天是三月六日,阴雨连绵的下午。
宋与希独自蜷缩在位于市中心的江景公寓里,蓬头垢脸、满身酒气,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手机已经没电了,孤零零躺在床底下,被床头柜挡住,正好落在视觉盲区。
云悠五号晚上收到消息的时候,人在巴黎,正紧锣密鼓地筹备时装周,每天都忙得脚打脑后跟,甚至吃不上一顿饱饭。即便如此,她还是毫不犹豫买了最近一趟航班,连夜从巴黎飞回H港。
云悠是一位新生代珠宝设计师,在业内小有名气,才华横溢,被一衆业内大拿捧为明日之星。巴黎时装周是她大展拳脚的绝佳时机。这一次,只要展出顺利进行,她就能实现资源跃升,真正进入珠宝设计行业的顶级圈层。
人人都知道,事业是云悠的第二生命。却鲜有人知道,云悠的第一生命是什麽。
当然,云悠决定离开巴黎飞回H港的那一刻,就是她放弃事业选择宋与希的那一刻,整个时尚圈都哗然一片。所有人也都得到了答案——云悠的第一生命是宋与希,她的影帝侄女。
云悠开门的一瞬间,沖入鼻腔的呛人酒气,夹杂馊臭的呕吐物,就像误闯垃圾填埋场,差点将她逼出公寓。
遍地空酒瓶。茅台酒瓶、威士忌酒瓶、伏特加酒瓶,像条品味诡异的地毯,从大门一路铺到主卧室。云悠迟迟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能一边用脚扫开酒瓶,在叮叮当当的玻璃撞击声中,艰难而痛苦地行进。
卧室门没有关。宋与希双手环抱双膝,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像个未出生的胎儿。身边是三座堆成小山的空酒瓶,茅台酒瓶、威士忌酒瓶、伏特加酒瓶,像三座堡垒一样将她围拢。
宋与希当时已经意识模糊,很多事情都是云悠在事后告诉她的。
她模模糊糊记得,那时候赶来救她的人不止云悠一个。云悠带来了一位朋友,一位她不肯承认的朋友。是她和那位神秘朋友一左一右架着宋与希,坐电梯直通地下二层,将宋与希塞进一辆黑色SUV。
之后,宋与希就睡着了。她清楚记得自己坐在后座,躺在云悠怀里睡着了。司机另有其人。可是,云悠甚至不承认有司机。
等宋与希睁开眼睛,天光已大亮。房间里六米长的阳台没有拉窗帘,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波光粼粼。稀稀拉拉几只游艇点缀海天一线,屿氲号紫罗兰色的船身在蓝白间格外引人瞩目。
“肯定是你的幻觉,你记错了。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照顾你。”宋与希软硬兼施追问过五六次,云悠从不承认,每次都只得到相同回应,“你个臭没良心的!你都喝得差点死了,还在胡思乱想。”
云悠不肯说,总归有自己的考量,宋与希便不再追问。
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却乌云密布。沈曼娜是宋与希陪云悠面试的第五位短期合约保姆,也是当天最后一位来面试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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