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帮帮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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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叶斯等在校门口,忙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我哥呢?”

“你哥还在学校呢,他还没放假。”

她恍然:“对哦,高考放假要早得多。”

父女俩坐上车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回了阿克哈拉。阿依努尔一拿到手机就兴冲冲地给约丹纳发了个消息:哥,我考完了!上一条消息是高考前一天他发过来的,祝她高考顺利。

约丹纳看她连着发过来的好几条消息满眼含笑,最显眼的莫过于那条——省状元非我莫属,后面还加了个戴墨镜的搞怪表情。

周围是拥挤嘈杂的人潮,而看到这句话时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翘。一切乱象忽地井然有序。

出成绩的那天约丹纳正好放假,他坐在车上闭眼假寐,膝盖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阿依努尔把自己的高考成绩截图发了过来。

点开图片,他的目光直奔末尾的总成绩,眼睛瞬间变亮,一阵狂喜席卷全身,她甚至比自己当初还要高出三分。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激动到打字时双手颤抖,总是出错,删了打,打了又删,好半天才发出一句“很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他还没问她想去哪儿,要去哪儿。

到家时正下午四点,金黄阳光从厨房窗户斜斜射进来,窗玻璃折射出的五彩色带恰巧投在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上,阿依努尔穿着白T短裤窝在沙发里专心致志地玩儿开心消消乐,光着脚翘着腿,老神在在。

“Unbelievable!”手机音效突然响起,她胜利结束了当前关卡,放下手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宽大短袖随着她的动作上移,露出一截姣好的细腰。

“诶!哥,你回来了!”放下胳膊时余光瞥到了门口有抹白影在移动,转头就见约丹纳扶着行李箱在换鞋,白T加上灰色短裤,青春活力。

约丹纳闻声抬头望向她,平静的眼神好似一阵风,挟着凉意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大约是这两年来从来都是半年一见,他竟觉得陌生,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果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吗?

“爸和妈呢?”他提着箱子朝里走,环顾屋内,没见到人影,只有角落的风扇还在呼呼转个不停。

“爸带着妈去看外婆了,外婆最近总卧在床上,吃不下饭。妈说让我等你回来,明天一起去看外婆。”

他点点头,“知道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垂头看着地上,“把鞋穿上。”

“哦。”阿依努尔撇撇嘴,踮着脚一蹦一跳找拖鞋。

“考得不错。”约丹纳边朝卧室走边丢下句话,不太郑重其事,但阿依努尔还是很高兴,因为他已经在手机上说过了,但还是会当面再说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那当然了,也不看我是谁!”

晚上巴德叶斯和玛依拉还没回来,让两人先吃,阿依努尔做的炒面,想起约丹纳不太能吃辣,特意把辣椒少放了些。

“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约丹纳倒了杯水放到她左手边,问道。

“没呢,成绩不是才出来嘛,急什么。”

“以前就没想过?”

她含含糊糊说:“以前跟现在又不一样,得从长计议。”

虽然已经九点,窗外仍是天光大亮,西边天空被染成粉色,橘黄夕阳从地平线发散晕染开来。阿依努尔趴在床上和曼月孜打电话,屈腿踢脚,纤细小腿晃晃悠悠,不时落在绵软床铺,浑身被踱了层柔和的金色。

曼月孜吃惊问道:“你学计算机?你爸妈能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这可是热门专业呢。”

“我知道啊,但是这专业不是得成天盯着电脑,你要当个IT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IT女,等我成为一个电脑高手,我非得看看你在和谁聊天,遮遮掩掩,必有猫腻。”

约丹纳抬手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笑声,他收回了手,静静站在原地听了会儿。刚刚阿依努尔准备洗澡,谁知他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洗完后便来告诉她一声。

直到听到两个人开始打趣闲聊,他重又抬手叩门,“我洗好了,你可以去了。”

“好!”阿依努尔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打开衣柜拿衣服。

见她没有开门的趋势,他转身进了房间,坐在床侧出了会儿神,接着又起身坐到了电脑前。

浴室潮湿闷热,充盈着淡淡的柠檬香味,虽然窗户大敞,水汽消散却没那么快。天空此刻还是浅蓝色,光线被磨砂玻璃投削弱,昏暗朦胧。

阿依努尔扫了眼窗外,只见一抹黑色挂在空中,她有些疑惑,晾晒的衣服早在日落后便收了进来,难道自己收漏了?转身按下开关,洁白灯光瞬间倾洒下来,窗外悬挂的衣物也看得一清二楚——

一条男士内裤孤零零的挂在晾衣杆上,湿的。至于说是男士内裤,那当然是内裤前面鼓起的设计太过明显,只消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她脸一热,迅速抬手拉动另一块玻璃,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晚上将近十二点时,玩手机玩得迷迷糊糊的阿依努尔听到了开门声,肯定是巴德叶斯和玛依拉回来了。约丹纳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早上起床后两人只看到巴德叶斯在厨房做饭,遍寻不见玛依拉的身影。

“爸,我妈呢?”

“还在你外婆家呢。”

阿依努尔心下一沉,直觉不妙,问:“是要照顾外婆吗?”

“是啊,你外婆现在身上没力气,吃饭上厕所都要人扶。”

她轻轻叹了口气,直到吃过早饭巴德叶斯骑车带两人到了外婆家,亲眼看见床上形容枯槁、昏睡不醒的老太太,一阵凄凉涌上心头。外婆身体一直不好,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除了逢年过节并不常见。但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是妈妈的妈妈,血脉里的牵绊将她们紧紧连在一起。

约丹纳则更加淡薄,只是远远地站在进门处,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屋内陈设,目光随着阿依努尔的动作移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外婆的模样了,自然也没办法对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共情。

屋内充斥着各种难闻味道,床尾放着个坐便器,艳俗的花朵被褥也带着闷闷的臭味。没待几分钟里面的人就想逃出来。

“出去吧,待会儿再来看。”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轻声说道,把她引到了客厅。

“舅舅,我妈呢?”

“你外婆昨天晚上总是说头疼睡不着,她陪了一夜,天亮才去睡了。”

虽然床上的人面容还算安详平和,但阿依努尔总有种预感,她正在消逝。约丹纳在门外等她一起去客厅。往年都是这样,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里面的人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只能紧紧跟着阿依努尔,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德叶斯坐在客厅沙发上,在和阿依努尔的舅舅莫里哈拉说话,面色凝重。女主人出去买菜了,两个孩子还没起床。

快十点时,玛依拉起来了,脸色惨淡,第一句话就是问莫里哈拉:“妈上一次上厕所是什么时候?”

“不坏事儿,睡着前秀兰给她穿了纸尿裤。”

秀兰就是阿依努尔的舅妈,她是汉族人,加上外婆身体不好,一家子就在乌伦古河南岸种地为生。

闻言阿依努尔和约丹纳转头对视,从对方圆睁的眼里看到了惊诧。她知道外婆是个很能干整洁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沦落成这个境况。

吃饭时玛依拉拿着碗面条,夹了些软和易吞咽的菜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又出来了,她冲阿依努尔和约丹纳招招手,“你外婆难得清醒,进去看看吧。”

莫里哈拉的儿子和女儿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面色不改地吃饭。

看到她坐起来的模样,阿依努尔更是哀叹,果然只剩一副骨架了,连吃饭都得人喂。见自己进来,她浑浊的眼睛略略转动,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可能是长时间卧床的缘故,她的嗓音沙哑,语速也极慢,她根本听不清,只是看她表情,大概明白她是在叫自己。

“外婆……”她只叫了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向玛依拉投去求助的眼神。

玛依拉接收到信号,解释说:“外婆说你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外婆,我今年都十七了,马上就要读大学了。”她连忙借这个话题说了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点点头,看向她身后的年轻小伙子,声音稍微清楚些:“这孩子一转眼也长大成人了。”

约丹纳见状只好往前走了两步,叫了声外婆,却再没别的话。

“今年都二十了吧?我记得你是比阿依努尔要大三岁。”

他点点头,半晌后又听老太太哑着声道:“已经14年了,当初还是个小孩儿,现在都快娶媳妇儿了。”

习惯后仔细听还是能分辨出来,约丹纳难为情地抿嘴笑,只是想不到该说些什么。阿依努尔经此一提才猛然醒悟,是哦,她是半路多出来的哥哥,这么久都快忘了。算一算,自己也到那个家十五年了。

似是看出两人的窘境,玛依拉招招手,“去吃饭吧,我也喂外婆吃饭,待会儿菜凉了。”

两人回到饭桌后格外沉默,各怀心事。

吃过午饭后玛依拉就让巴德叶斯带着兄妹两人回去了,“你要填报志愿,这是大事,回去后好好做工作,多问问你哥。我要在这儿住一阵子。”说完看了眼巴德叶斯,“你别当甩手掌柜。”

巴德叶斯讪讪地笑了笑,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路上阿依努尔问:“外婆生什么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巴德叶斯摇摇头,叹了口气才说:“不知道,年初就说头晕,走不稳路,后来就昏睡。”顿了顿才讳莫如深道:“你舅舅喊着没钱,没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婆是由舅舅赡养的,如果插手,后续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就扯不清了。阿依努尔只觉得悲哀,却又无可奈何。

巴德叶斯宽慰道:“老人家岁数也大了,身体不好,生活也不能自理,走了也算解脱。”

回去的第二天,阿依努尔和巴德叶斯聊了聊自己的志愿,却没有像往常般受到鼓励和支持。家里已经有一个大学生了,网络越来越普及,他或多或少也了解些大学专业以及就业形势。

他神情严肃,“专业是好专业,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学计算机。”

她拧着眉,立刻反驳道:“女孩子怎么就不适合?男的能做女的就做不得?”

“还是找个稳定点的吧,你看看有没有师范专业的,老师就很不错。”

“我不!我不想当老师!”

巴德叶斯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稍稍退了一步,?“那你也别选计算机,再看看其他专业吧。”

阿依努尔听不进去,气冲冲地扑到床上,明明约丹纳填志愿时他们就很宽容随意,到自己却诸多要求,正想跟曼月孜发消息吐槽,门却被“笃笃”敲响了,她以为是巴德叶斯,凶巴巴喊道:“你别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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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爸,我们聊聊吧。”

巴德叶斯惊讶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比自己还高的小伙子坐在身边的沙发上,主动开口要和他聊天。

他干巴巴问道:“要聊些什么?”

约丹纳回头看了眼阿依努尔紧闭的房门,淡声说:“阿依努尔想学计算机,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社会总是在进步,对女性的接受度越来越高,其实这个行业有很多女性,做得也很出色。她既然感兴趣,这也很难得。”

巴德叶斯看着面前这个气质沉稳、郑重其事的年轻小伙子,有些恍惚,孩子们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他应该支持的。

大概是约丹纳从小到大太过懂事,没让他们操心,潜意识里他觉得他是个大人,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相较于他,阿依努尔就有些稚气,他又觉得她不稳重,小孩心性。其实想想,两人相差不过三岁,何况那时的他也不过是跟今天的阿依努尔一个年纪。

他们能让他全权决定志愿填报,却不相信阿依努尔的选择。

巴德叶斯态度软和下来,但仍有些担心:“我怕她将来找不到正经工作。”

约丹纳不以为然,温和一笑:“她这个成绩不愁找不到工作,再说了,还有我呢。”

闻言巴德叶斯开怀大笑:“姑娘家总是要出嫁的,哥哥也不能帮看一辈子啊!”

话落,面前的人却没有跟着笑,眸光一闪,敛起表情没说话。

晚上吃饭时阿依努尔纳闷得很,巴德叶斯再没劝她不要学计算机,也没有推荐所谓师范、会计等适合女孩子的专业。她瞥了眼约丹纳,见他作壁上观,也没有帮巴德叶斯当说客的意思,浑然轻松。终于落得个清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幸玛依拉在他们走的两天后也回家了,神色压抑,“你外婆她情况稳定,一时没大碍,只能这么拖着,我就先回来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不知该不该祈求缠绵病榻的人早日解脱。

巴德叶斯把阿依努尔志愿填报的想法告诉了她,没料到巨大的沉默过后,玛依拉说:

“送她读书就是希望她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我不懂那些专业,也不是想让她成多大的材,她想去想读,那就随她去吧。”

一番话把巴德叶斯堵得死死的,算是彻底屈服了。

不知道是和约丹纳的争执还是种种其他因素作祟,阿依努尔心里总是萦绕着很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于是就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冷战。

直到志愿填报截止前一天晚上,她去和约丹纳借电脑,从敲门她便开始胡思乱想,门开后一股清淡的柠檬香扑面而来,更让她头晕目眩。

他刚洗完澡,湿润头发一缕一缕搭在额角,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有些昏暗,深邃的五官蒙入阴影,不甚明晰,却多了分神秘。

见她呆呆没反应,约丹纳往旁边让了让,自顾自道:“要用电脑是吧?在桌上。”说着朝床边桌子看了一眼,抬脚出去了。

阿依努尔回头看了眼他挺拔的背影,轻按了按胸口,大口呼吸。谁知她刚在桌前坐下,他去而复返,一边用毛巾揉搓着头发一边问:“你第一志愿填的是哪所大学?”

阿依努尔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说:“你填K大吧,信息工程还是它特色专业,而且这学校这几年扩招,比较有把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蓦地愣神,这话似曾相识,跟自己当初想说的几乎重合,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还真是有缘分,看来当初没能发生的终究是要通过另一种方式实现。

她感觉到他越靠越近,似乎贴上了自己的后背,连忙喊道:“我不要。”

约丹纳一怔,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仿佛透过她纤薄的身形感受到了倔强,心下一紧,他问:“为什么?”

“我不想学信息工程。”阿依努尔头也不回地盯着电脑,娇俏小脸被屏幕散发出的白光映得更加白皙,似是亮度刺眼,不停眨着眼睛。

他又走近几步,看着她说:“你后来查了吗?信息工程其实和计算机的课程基本一样,但分数线要低很多。”

她搬出巴德叶斯:“爸不让我学计算机。”

约丹纳顿了顿,低声说:“爸同意了。”

“你怎么知道?”她终于回头,却发现两人离得并没有那么近。

他脸微微泛红,却很好地被昏暗灯光遮盖,“我跟他谈过了,他同意了。”

阿依努尔蓦然心惊,心头涌上一阵潮湿暖意,可她存心不让他如愿,又说:“我不想去K大。”

约丹纳不解:“为什么?K大近些年发展形势很不错,恰好在扩招,政策上有优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不想待在省内,没意思,我想去杭州,去一个湿润暖和的地方。”

“什么时候想去杭州了?”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一揪一揪的疼,问出这句话后,那只手好像消失了,只剩满腔难言的酸涩。

“好早以前就想去了。”

他没说话,阿依努尔微微转头瞟了他一眼,只见他趿着拖鞋慢慢走了出去,睡觉穿的T恤和短裤被揉得皱皱巴巴,一如自己此刻的心态——拧巴又杂乱。

她盯着浅蓝色的窗帘怔怔出神,良久后还是不由自主地在搜索框输入K大名称,查询各类专业代码。

不知怎的,她突然点开了浏览器的搜索记录,想窥探他当初选择K大的缘由。在看到一溜全是带着“计算机专业”字样的搜索标签,眼前骤然蒙上了层白雾。

而就在她几欲坚定脑海里的想法时,一个网址格格不入地出现在页面最底部,受好奇心驱使,她想也没想就点开来,因而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再不能直视约丹纳。

屏幕上几乎全裸的男女主人公以不可言说的姿势纠缠在一起,阿依努尔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一阵尴尬和羞臊席卷全身。

视频观看时间正是他放假回来的那天深夜,也是自己高考成绩出来的日子,所以她才记得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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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提到那天,她恍然大悟:第二天早上她被尿意憋醒,急冲冲跑到厕所,谁知他又捷足先登。听出他在洗衣服,她气得不行,“嘭嘭”拍门,要他出来让自己先上厕所。

后来他倒是红着脸端着盆出来了,尽管遮遮掩掩,她还是看清了盆里的内裤。那时她只当他不好意思让她看见自己在洗隐私物品。

而看着窗外晾晒的那条内裤,她疑惑不已——昨天晚上不是才换过洗过嘛。

直到今天她隐隐明白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窘得恨不能钻进地缝,原地消失。虽然上高中后她早已熟知这些生理知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些和约丹纳联系起来。

正在她删除自己那条记录时,他再次推开了门,吓得她差点把鼠标扔出去。

做贼心虚,阿依努尔快速拍着胸口,还倒打一耙:“你怎么不敲门啊?”

约丹纳神情怪异,“我进自己房间还要敲门?”

她顿时哽住,只好装作忙碌地点开志愿填报页面,见他站在一旁似是有话要说,她问:“怎么了吗?”

约丹纳心中天人交战,本不知如何去开口,但她既然问了,他便豁出去,定定地望着她说:“能不能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阿依努尔突然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时头皮发麻,连忙别过头看向别处,思忖后问:“为什么?现在交通发达得很,坐飞机、坐高铁,回家很快的。”

他嘴唇翕动,半晌后只丢下句“那随你吧”就又出去了。

阿依努尔叹口气,仿佛早料到结果是这样,边用温凉的手背蹭了蹭脸颊降温,边检查着志愿表,关上电脑回了自己房间。

深更半夜,阿依努尔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曼月孜发了条消息:我跟你说件事。曼月孜秒回,两人抱着手机会心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录取结果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出来,由于牧场过几天就要举办一场婚礼,阿依努尔迫不及待跟着大家回了牧场,整日游荡在外不归家。昨天她刚从塔古斯家串完门回来,今天又要去找曼月孜。

幸好今年两家驻扎地离得不算太远,早晨阳光明媚,气温适宜,步行半个小时她也不在话下。

“中午记得回来吃饭!”玛依拉冲她背后喊道,看着一人一狗步态悠闲地朝西边草地走去。

约丹纳正准备去放羊,谁知满满就跟在她身后溜去躲懒了,站在毡房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她的身形逐渐在漫天绿茵中缩小,在翻过一个低矮山坡后彻底隐匿其中。

北边的雪山被雾气萦绕,盛夏的雪不能完全覆盖住她,露出嶙峋的黑色荒漠。

“快中午了,阿依努尔还没回来吗?”玛依拉准备洗菜做饭,迟迟不见阿依努尔的身影,“约丹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看她到哪儿了。”

“好。”约丹纳拨通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随即收到条消息: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了。

他看着那冷淡的文字,胸口闷闷的,再机械地转述给玛依拉,转身走向附近的山峦远眺。东侧天际淤满了乌云,整片天空暗淡惨白,快要下雨了。

吃饭时玛依拉看着阴沉沉的天念叨:“说好回来吃饭也不回来,一会儿下大雨我看她怎么办,干脆别回家算了。”

约丹纳默默地加快吃饭速度,没几分钟就起身说:“我去接她。”

玛依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冲身后努努嘴,“伞在木柜子里,你爸昨天走的时候拿了把,就剩一把了。”家里常年只有她和巴德叶斯在牧场,为了减轻搬家的负担,也只备了两把伞。

看他拿上伞就要冲出去,玛依拉忙喊道:“外面在刮风,把外套穿上吧。”

约丹纳顿了下,往前走了几步又急急退回来,在柜子里找出件白字刺绣的棒球服穿上身,手上还拿着件牛仔外套。雨从东边来,毡房后面已是雾蒙蒙一片,不时吹过的风带着水汽,清新湿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走出十米远他就感觉到脸上落了些雨滴,只好把牛仔外套夹在腋下,放慢速度撑开伞。

伞是折迭的,撑开后还算宽敞,绛红色很快隐入朦胧暗绿之中,偶尔能注意到一星点白影在移动。雨丝被劲风吹斜了,不经意就扑了他一脸,眼睛也有些睁不开,只好不停压低伞。

可正是如此,他没能及时看到视野尽头的红色摩托车,只在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听到了发动机的声响,和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像是头顶传来的闷雷。

他把伞举高了些,站定后朝那越靠越近的摩托车望去,车上的人被雨雾笼罩,看不清身形,而让他确定的是车后冒雨狂奔的黑白边牧。

摩托车在草地上行驶得不快,时有颠簸,满满跟在后面,偶尔还会慢下速度吐着舌头等车子跟上。

离得近了终于能看清冒雨前来的人,帕勒提勾着头,尽量躲着细密四溅的雨丝,阿依努尔则侧头伏身紧贴在他后背,双手环着他的腰。

帕勒提眯了眯眼,扯着声音喊:“我好像看见你哥了!”

阿依努尔一惊,探头张望,而后欣喜喊着:“是我哥!是我哥!”见他也看见了他们,她抬手拍了拍帕勒提的肩膀,“就在这儿把我放下来吧,我哥肯定是来接我的。”

“等着。”帕勒提略略降下速度,仍是开了几十米,终于缓缓停在约丹纳面前。满满率先冲到约丹纳跟前,围着他不停打转。它冲约丹纳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就讪讪地卧在伞下。

见他板着脸,并不说话,帕勒提朝后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小姑娘,伸出援手,解释说:“是我妈留她在这儿吃午饭的,后来看快要下雨了我就说骑车把她送回来。”

约丹纳不为所动,冷声道:“从出门就叮嘱她回来吃饭,明明答应了,转脸就抛到九霄云外。”说这话时他并没看着她,但字字句句都是气愤控诉,声势骇人。

帕勒提还想帮忙说些什么,却被他硬声打断:“还不过来!就喜欢淋雨?”他转头紧盯着阿依努尔,视线扫过她扶着帕勒提腰侧的手,目光如炬,语气也颇有不容置喙的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依努尔被这架势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从后座上跳下来,浓密的黑发被雨滴浸湿,一绺一绺贴在额际、脖颈,白皙脸颊上的水珠如花朵上的露水,衬出苍白脆弱的美感。

在她钻进伞底时,约丹纳闻到了一股淡淡香气,和她房间里的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总能神奇地抚慰人心。

帕勒提以为他在问罪,连忙道歉:“天气不好,该早点送她回来的,走的时候还没下雨,半路突然下起来,是我想的不周全。”

阿依努尔闻言心里过意不去,也连忙担下责任:“怪我贪玩,是我的问题。”

两人对视过后忍不住“扑哧”一笑,全然不顾身边另一个人越来越黑沉的脸色,约丹纳终于烦躁出声:“走了,雨越下越大了。”

帕勒提像是突如其来般意识到自己正淋着雨和两人说话,抬手把湿漉漉滴水的头发捋到脑后,又抹了把脸,有些不舍道:“那我也走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掉头前他看了一眼,阿依努尔正抿着唇冲他挥手,约丹纳则是举着伞拿着外套站在原地,双唇紧闭,表情很奇怪,像是警惕又像是带着敌意。

他突然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大喊道:“过几天婚礼宴会时见!”

阿依努尔愣了下,意识到他说的是四天后邻牧场的婚礼,“好。”

身上的浅色短袖和牛仔裤被雨淋出密密麻麻的深色洇痕,加之离开怀里遮风的热源,阿依努尔被阵阵凉意侵袭,不禁抱起胳膊搓了搓光裸的手臂。

她看见了约丹纳手上的衣服,正想开口,谁知他径直脱下身上的棒球服,丢到她怀里,淡淡道:“这件厚一些。”自己穿上了手里的牛仔外套。

阿依努尔展开阔大的衣服,指尖所触之处皆是温暖热意,这衣服于她而言实在有些大,穿起来有些松松垮垮,但穿上的那一刻便被他的体温包裹,就像,就像他将她密不透风地揽进了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动作间还能闻到衣服上的香气,明明是相同的洗衣液,但她能辨别出来,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见两人抬脚要走,满满识趣地绕到了后面,躲在伞下小步踱着。

“哥。”她低低地叫了他一声,自填志愿那天她说想去杭州,两人又开始了“冷战”模式,视而不见,装聋作哑。

“嗯。”他瞥了眼身旁脚步散乱急促的少女,微微放慢了步伐。

“你怎么想起来接我了?”她侧头瞟了眼身侧的俊朗面庞,想捕捉他眼里的细节,却不敢停留。

他说:“打电话不接,怕你出事了。”

阿依努尔忙吸吸鼻子,缩手甩了甩袖子,左顾右盼,只是不看他,也不解释是自己为什么按掉了电话,转而发消息。

她不想回答,他也不再追问,两人步伐也不知什么时候统一起来,整齐落在草地上,发出踩水的“啪叽”声,细长翠绿叶片被雨滴砸得摇摇晃晃,金黄的蒲公英花仍肆意绽放,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照亮了暗沉的绿地。

伞很大,但两人共乘时肩侧还是无法避免地淋湿了,约丹纳察觉到过后便朝她靠了靠,同时提醒道:“往我这边来点。”

“哦。”她呆呆地应了声,见两人已经胳膊挨胳膊,便朝前迈了一小步,稍微走在他身前,偶尔贴近的热意让她有种错觉——似乎他正自身后环着她。

雨越来越大,打在伞面发出“砰砰”声,和着胸腔内的心跳声,像是一首交响乐,此刻正在加速变奏,热烈激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意侵体,呼进去的每一口气都冰得人脑门疼,来时十分钟的路程,两人硬生生走了快半个小时。雨势不见小,天上堆积的乌云却消散得无影无踪,绿野顿时明亮不少,薄薄的雾气飘在空中,北边的高大雪山终于露出真容,依然挺拔。

毡房内虽然干燥不少,静坐没一会儿就手脚冰冷,玛依拉生起了火,两人远远就瞧见了毡房外接出的铁管烟囱冒着淡青白烟,掀开毡房门时扑面暖意,炉火劈啪作响。

刚到驻扎的那块草地时满满就从伞下冲了出去,边抖着浑身的水滴边朝毡房跑,此时它已经卧在了炉火边,惬意得很。

最近阴雨天气有些多,太阳能电池电量耗损巨大,三人都没有玩手机,而是依着最朴素的方式消磨时间——聊天。

阿依努尔问:“邻牧场离我们有多远?走路要多久?”

玛依拉想了想说:“走路就远了,可能得要一个多小时。”

“那么远啊!我可不愿意。”阿依努尔兴致顿时消散不少,噘着嘴不太高兴。

家里唯一的摩托车被巴德叶斯骑走了,除了步行外唯一的交通方式便是骑马,玛依拉朝外抬抬下巴,一边笑一边说:“马就在那边儿,你去骑嘛。”

毡房外有几匹马正埋头吃草,一侧蹄子拴上链子连在一起,既能四处移动又跑不远。

“新娘子是哪儿的人?”

“隔壁县的,家里也是收羊毛的,不过人家可是老手了,干了很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怎么认识的?新郎和新娘?”

玛依拉又忍不住大笑,“这你要问人家,我怎么知道?”

阿依努尔赧然一笑,摩挲着身上的外套,换了个话题:“爸什么时候回来?”

玛依拉拿起火钳,把烧断了的木头往里推了推,又添了根木棒,“可能就明后两天吧,每回都没个定的,看他什么时候忙完就什么时候回来。”

阿依努尔闻言一喜,“我们去参加婚礼前他肯定是能回来了,可以让爸骑车带我过去。”

“那你到时候跟你爸说嘛。”

话落后半晌没人出声,一室静谧,一直静静聆听的人冷不丁开口:“你录取结果快出了吧?”

闻言玛依拉也抬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还得几天,15号才开始。”说这话时她又觑了眼约丹纳,双手无处安放,便把满满唤到腿边,帮它梳理淋湿的杂毛。

那场雨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五点,大概是体谅草地上零零散散冒雨吃草的羊群,终于止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觉得穿这条裙子怎么样?”曼月孜拿起手机镜头对准花毡上的浅粉碎花长裙,询问阿依努尔的意见。

“你觉不觉得肩带太细了,动作大了断了怎么办?”

“……那这一条呢?”

“牛仔直筒裙,走路迈不开步子的。”

曼月孜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仰天长叹:“要不是想穿得好看些,我直接穿短袖长裤了。”

结果躺了没几秒她又一头坐起来,“不行,赶紧选好,难得参加一次宴会,我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直到宴会前一天,来来回回比较调换,两人总算是确定了宴会时要穿的衣服,洗澡洗头,收拾得彻彻底底。

傍晚时约丹纳和巴德叶斯赶着羊群回来,为了减少劳动量,便于管理,只需把羊羔关进圈里,大羊就会自发围在圈外,不会乱跑走丢。

可其中一只母羊不知怎么了,守着羊羔寸步不离,无论怎么赶都分不开,约丹纳只好去抓羊羔,绕了好半天才在母羊疏忽时拽住羊羔的角,把它从角落里拉出来。

那只羊羔是在四月中旬的春牧场出生的,距今快三个月,已经长得很大很壮实了。约丹纳抓住它的蹄子,强行把它抱起身,眼看就要到羊圈了,羊羔扑腾得越来越剧烈,忽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羊跑了!那儿呢,在你后面!”彼时阿依努尔数完羊后就站在了一旁,等着羊羔入圈,见此情景她有些幸灾乐祸,远程指导约丹纳捉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它过来了!我在这边拦着,两头夹击!”她刚喊完,羊羔就蹿了过来,与此同时,母羊也不知什么时候从羊堆里跑了出来,从她右手边直直奔向羊羔。

“啊——”

“咩——”

两道叫声先后响起,尖锐刺耳,阿依努尔捂着手臂半蹲着,满脸痛苦表情,眼里泪水打转,又想哭又想笑。身边的母羊和羊羔重又相聚,咩叫着躲进了羊堆里。

那边忙着把羊羔关进圈的巴德叶斯闻声忙站直身问:“怎么了?”

她带着哭腔回答说:“被大羊踢了。”

约丹纳沉着脸走了过来,“胳膊抬起来我看看。”

阿依努尔哭丧着脸,用左手托着右手,小臂上一道一指长的破皮擦伤,细嫩皮肤慢慢渗出血珠,逐渐触目惊心。

她低头看了眼鲜血直流的手肘,吓得腿软,偏偏眼前的人还拧眉沉脸,看起来根本不打算安慰自己,顿觉委屈,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玛依拉提水去了,还没回来,巴德叶斯看了眼昏暗的天色和身旁乱窜的羊,朝毡房抬抬下巴说:“你去给她找点药抹抹,剩下的羊我一个人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约丹纳就领着阿依努尔进了毡房,直奔抽屉翻找起来。阿依努尔胳膊疼,想找些事做分散注意力,就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分辨抽屉里的杂物。

突然约丹纳顿了下,像被烫了似的把手上的四方小盒子丢开,还刻意藏进了针线盒下面。

“这是什么?”他反应奇怪得很,可阿依努尔还没看清那盒子上的字,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于是连忙伸出手拦了下,还想拿出来细看。

“你那只手都流血了,能安分点吗?”约丹纳见状羞恼斥道,“到花毡上坐着去,别碍我事。”

阿依努尔心头火起,扭头就走,连他帮忙涂碘伏处理伤口也没说句谢谢,还嚷嚷着:“你轻点啊!疼死我了!”

他一副任打任骂的样,一声不吭,手上动作倒是放轻不少。

看他放下药水又出去了,阿依努尔鬼鬼祟祟转到抽屉旁,寻找刚才一闪而过的盒子,嘴里还念叨着:“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天光暗淡,她凑得很近才看清包装上印的“超薄润滑”四个字,脑子里“轰”的一声,有什么在炸开,她面红耳赤地扔开那盒安全套,快速又使劲地合上了抽屉。

玛依拉正巧拎着桶水进来,怪异地瞥了她一眼,“听你爸说刚被羊踢了?”看着她惨兮兮地抬起手肘示意,玛依拉无奈叹气:“不知道怎么搞的,小时候天天追得羊四处乱窜,长大了倒被踢成这样。”

阿依努尔愤然控诉:“都怪那只大羊搞偷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玛依拉准备生火烧水,问:“抹药了吗?”

一提到这个阿依努尔顿觉不自在,随口应着:“抹了抹了。”

吃饭时玛依拉看着她别扭缓慢的动作,问了句:“胳膊受伤了,明天舞会你就不去了吧?”

阿依努尔一听就不干了:“那怎么能行?我都准备了那么久了。”

“那你怎么跳舞呢?”

“我会小心的,跳慢点就是了。”

约丹纳睨了她一眼,手肘已经结痂了,涂了碘伏伤口愈发显得狰狞,就这样了她还是坚持。

巴德叶斯也帮着说话:“皮外伤而已,没大碍,就让她去吧。”

玛依拉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盯着他,冷冷说:“你就是懒得去,想把这事甩给她。”

巴德叶斯听了嘿嘿直笑:“我成天在外面跑,实在是嫌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依努尔也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巴德叶斯不去,那她肯定自在很多,可这样她就没有车坐了,这下真的只能骑马了。

第二天上午,阿依努尔打扮得光彩照人,正欲牵出白马出发,结果走出毡房就见一黑一白两匹马在门前草地上吃草,坐垫和马鞍已经整齐漂亮地装好了。

约丹纳一身白衣黑裤,好整以暇地等在一旁,见她来了,说:“走吧。”

阿依努尔大吃一惊,“你也要去?”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僵直的右手,出口的却是:“爸妈不放心,我去看着你。”

阿依努尔恼得脸红,果然,她站在马身侧无处下手,习惯右侧上马却没法用右手拉缰绳借力。白马比她略高半头,似是蔑视般睨了她一眼,甩了甩马尾。

身后忽地有人靠近,约丹纳看着她的发顶,说:“你用左手拉着缰绳,我抱你上去。”

阿依努尔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拉着缰绳拽了拽,“我好了。”

刚说完,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掐着她的腰提了起来,“抬腿!”他硬声提醒道,随着一声沉沉的呼气,她就被扔到了马背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依努尔没坐稳,身子有些朝右偏,见他转身要走,急忙喊了声:“哥!”

约丹纳回头就见她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伸手就揽上了她的腰,把她往马背正中间提了提。动作间裙摆掀动,扬起一阵风,带着洗衣液的馨香。

她挑挑拣拣好几天,选了条浅蓝半袖长裙,不规则的裙摆像是层层迭迭的荷叶,活泼俏皮。

约丹纳提醒过晚上会很冷,她才勉强选了这条半袖的,并且对他带的外套嗤之以鼻。

腰侧和手心被彼此体温熨帖,两人带着奇异的战栗出发了,黑马跟在白马身后,一颠一颠朝宴会人家走去,她受伤动作不灵便,约丹纳不许她骑太快。

大概骑了快半个小时,依稀可见宴会盛况:从那边公路上开进来的汽车在坡下整齐排了一排,侧边皮卡车厢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用红绸系上的崭新家电,零零散散的马匹被拴在雪杉树上,喧闹人群则围着几顶阔大毡房闲聊,等着仪式开始。

阿依努尔环顾四周,并未在人群中捕捉到熟悉面孔,只好拴上马和约丹纳去随礼。周围的人一听到巴德叶斯的名字都诧异抬头,疑惑道:“你是巴德叶斯的女儿?”

见她点头,另一个中年男人感叹:“都成了大姑娘了!”

他身旁头戴金色头巾的妇人也笑看着她啧啧称叹:“出落得越发水灵了,真好看!”

阿依努尔赧然一笑,欣然接受了大家的夸奖。这时有人看到她身旁的高个小伙子,想了想才说:“这就是胡克木家的孩子吧,也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有一个头戴圆顶帽的老人打量着他,幽幽叹了句:“跟你爸长得可真像。”

胡克木是约丹纳的亲生父亲,牧场上的人对他猝死的事都有耳闻,不到三十岁的壮年小伙子就这么死了,令人惋惜。

过了十五年,约丹纳总算对曾经的事释怀,因为他都记不清自己父母的长相了,再提到跟着巴德叶斯到新家、晚上躲在被子里哭的经历,他甚至都不觉得难堪了,那时的情绪再回忆不起半分,好像再与他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问:“你叫什么?”

他回:“约丹纳。”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有二十岁了吧?”

他点点头。

阿依努尔见约丹纳态度淡漠便知他不喜欢现在的场景,就帮他答道:“今年正好二十。”

其中一个妇人打趣说:“快娶媳妇了吧?”

阿依努尔再次伸出援手,解释说:“还早呢,我哥还在上大学。”

转头见塔古斯家来人了,珠弥古丽穿着深绿花纹的裙子,脸庞略显圆润,牵着一个走路晃晃悠悠的小孩从车上下来,两人忙趁机脱身,一齐去和母子俩打招呼。

阿依努尔高二时和家里打电话,玛依拉就提过珠弥古丽生了个男孩,孩子太小就没到牧场来,今天终于得见。

小男孩一双大眼睛简直和珠弥古丽一模一样,乌黑明亮,浓密睫毛像把小扇子扑闪,引人怜爱。

阿依努尔捏捏他的脸蛋,直声赞叹:“他长得好漂亮啊!”

珠弥古丽听了乐个不停,她拍拍小孩的后脑勺,说:“喊嬢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男孩怯怯叫了声,一双漂亮眼睛不停打量着阿依努尔和约丹纳,满是好奇。

快中午了,阳光穿过厚重云层直直射在绿毯上,终于有了些热意,熙攘人群才躲进篷布下避暑。

就是在这时帕勒提才骑着摩托车载着曼月孜姗姗来迟,一下车就朝约丹纳身上扑,惊喜之情不言而喻。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约丹纳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阿依努尔。但此时的阿依努尔可无暇估计这些,两个婀娜少女提着裙摆凑到一起欣赏比较,兴奋极了。

没等多久,新郎新娘就坐着婚车到了,迎接人群举起礼花棒,缤纷彩带漫天飘洒。新娘穿着白色衬裙,上身是红色缎面褂子,头上的尖顶帽还缀着银饰,随着步伐动作摇晃,明艳照人。新郎则是黑色西装,麦色脸庞深邃英挺。

曼月孜拉着阿依努尔挤进人群,津津有味地看着婚礼的一系列繁杂步骤,连腿酸腰疼都恍然未觉,更不用说其他的。

终于接近尾声,一妇人挽着新娘唱赞歌,接着要告别父母,新郎新娘骑上马离开,人群收起录像的手机四散开来,准备落座吃午饭。

约丹纳则目光沉沉地盯着阿依努尔,面有愠色。

阿依努尔找座位时才注意到,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帕勒提看得一清二楚,见约丹纳不说话就笑着好心提醒道:“你胳膊受伤了就别去人多的地方挤了,”

“哦。”阿依努尔后知后觉,心虚地瞥了眼约丹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桌上的羊肉尤其大块,几乎是整只羊腿端了上来,阿依努尔看着同桌的人大朵快颐馋得流口水,可偏偏自己右手使不了劲,只能夹零碎的食物。

“给,你直接用左手拿着吃。”

阿依努尔抬头,帕勒提笑着递给她一大块肉,中间的骨头恰好可以避免满手是油的情况,简直是雪中送炭!

她感激地直点头,“谢谢哥哥!”

曼月孜见状碰碰阿依努尔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约丹纳眸色瞬间暗了下来,掰肉块的手立时僵在空气中,顿了顿才无所适从地收了回来,他想:她是什么时候不喊帕勒提名字的呢?

这样的情形在夜幕降临时愈演愈烈,温度降得很厉害,冷风刺骨,客人们大多进了了热气腾腾的房间里喝茶聊天,只剩下些爱热闹的年轻人围着篝火堆唱歌跳舞,热闹非凡。

音响声震耳欲聋,约丹纳离得有些远,还是能感觉到激烈的音浪的冲击,脑子嗡嗡发麻。他坐在篷布下,敞开的视野中人来人往,倒显得角落里干坐着的人格格不入。

一个年轻男孩拿出把冬不拉,席地而坐弹了起来,娴熟技法引得小伙子和姑娘们热情喊叫,情绪高涨。

很快又来了个中年男人,坐在人群稀疏处弹电子琴,黝黑又饱经风霜的脸被噼里啪啦响的篝火映得通红。

于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曼月孜眼里突然发出亮光,拉着阿依努尔走到跟前,想要和着琴声唱歌。

“你唱,我给你鼓掌。”阿依努尔说。

“不行,一起唱吧。”曼月孜推拒。

两人你推我搡,倒让后面过来的一个比两人还要稚嫩的漂亮姑娘抢了先,她毫不忸怩,往电子琴边一站,双手提着裙摆左右晃动,清亮嗓音却稳如直线。

曼月孜自惭形秽,红着脸又退回了人群中,被阿依努尔取笑好半天。

原来她也是个纸老虎,说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来舞会上大出风头,结果还不好意思起来。

“吃点东西吧。”大概是主人家,端来一盘油果子和喜糖,给他倒了杯奶茶,好奇问道:“你怎么不去跳舞啊?”

约丹纳一愣,回答道:“我不会跳。”

其实是不愿意跳,他不喜欢凑热闹,更不想挤在人群里蹦跳。

小时候仅有的一次印象深刻的舞会大概是他读初一时,阿依努尔干什么都想拉他一起,见他不会跳,她自告奋勇说教他,结果自己放不开,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孩子盯着自己笑,甩下阿依努尔落荒而逃。

四面敞开的篷布下寒风刺骨,约丹纳拿起热腾腾的奶茶暖手,不由自主地就慢慢啜饮起来,一杯奶茶很快便见了底,他隔了会儿就又添了杯。

女主人家又出现了,她刚刚从众房间里穿梭回来,手上提着空空如也的茶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去坐吧,外面太冷了,而且你又不跳舞。”

转头看了眼跳舞的人群,阿依努尔时不时跟着人群轻轻蹦着,一个年轻男孩朝她走了过去,她嫣然一笑,把手递了过去。

等转了个圈他才看到那人的正脸,是帕勒提。

他回过头,主人家盛情难却,只好起身,撩开毡房帐帘,钻进了个安静些的房间。

里面很是暖和,宽大炕上坐着一群人,男男女女围坐一团,有一个头戴圆顶帽,胡子花白的老人正在拉手风琴,大家倾耳细听,时不时抿一口酒。

看到个高大俊俏的年轻人进来,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身上,边冲他笑边给他挪出了个位置。

空气里满是燥热酒气,约丹纳蹙了下眉,见状也只能走到人群中坐下。

“喝杯茶吧。”旁边一个戴着粉色头巾的中年女人递给他一杯茶。

“谢谢。”约丹纳忙伸手接过,再不说其他。

大家见他只是静静坐着,很快就收回注意力,和身旁人低声谈话。

他枯坐了会儿,悠扬的手风琴声入耳却是冷清孤寂,心中只是后悔,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自己来参加舞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必总是跟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无趣,借口上厕所,他溜了出来,站在两间毡房之间望过去——

阿依努尔和帕勒提相对而立,错身挽手转起圈来。顾念她胳膊受伤,帕勒提承担起主要任务,时常变换动作,没一会儿又掉转方向,和她同向踢起腿。

荷叶裙摆随着转圈动作如波浪涌动,胸前的两根辫子也腾空甩动着,眉目流转,顾盼生姿。

帕勒提虽然平常有些不着调,此刻在跳舞的人群中格外挺拔。

他们,看起来,很相配。

周围的人群步伐比他们快许多,大概是体谅她胳膊受伤了,而她还算听话,右手垂在身侧,没有忘形乱动。

曼月孜搭着舞伴的手从两人身后旋过,时不时冲阿依努尔眨眼挑眉,笑得满脸兴味。

不知道帕勒提和阿依努尔说了些什么,她笑得花枝乱颤,正巧此时的动作是男伴牵着女伴的手引其转一圈,旋起的裙摆像是盛开的花朵,绚烂夺目。

起了阵风,远处的金黄火苗似乎也做了个跳跃的动作,约丹纳浑身冰凉,抬脚去找厕所。

一曲终了,两人相视一笑,伸手烤了烤火。

“这个你会跳吗?”帕勒提侧耳听着下一首舞曲的音乐,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依努尔咧嘴大笑,“管他会不会跳,跟着节奏跳就是了。”

帕勒提哈哈大笑,“说得对!”

阿依努尔稍微抬头,视线越过帕勒提的肩膀抵达冷清篷布下,那里早已不见什么踪影。从舞会开始他就缩在一边闷头喝茶,一点不参与,还是老样子。

连着跳了几支舞后,身旁的年轻人总是带着暧昧的笑看着两人,毕竟不少恋人都是通过舞会看对眼的,舞会散场后连人群都是一双一对的。

阿依努尔有些享受关注的目光,但又对这种不言而喻的深意难为情,毕竟对方是自己好朋友的哥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尽管曼月孜总是开玩笑,她也只觉得他很幽默风趣,没有半点别的想法。

终于在曼月孜起哄喊“嫂子”时阿依努尔败下阵来,像是撇清关系般忙松开帕勒提的手,谁知周围的人听见了,忙来助阵。

那个弹冬不拉的男孩领头喊了声,其他人也零零散散跟着喊起来:“嫂子!嫂子!”

阿依努尔飞快看了他们一眼,涨得满脸通红,耳边充斥着起哄声,有些头晕目眩。

帕勒提转头冲他们无奈一笑,做了个手势示意停下,谁知围观人群更加起劲,声势不减反增。

动静有些大,她心虚地看向远处,崭新的毡房侧停着辆灰色面包车,有个异常眼熟的身影一晃而过,还不等她细看,又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愣了愣,心中突然慌乱起来,拨开人群跟了上去。

大家见女主角一个人跑了,心道坏了事,立时闭嘴不起哄了。

她站在面包车车头环顾,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听到旁边的毡房里传出闹哄哄的说话声,立刻转头钻了进去。

“哥——”

黏稠潮热水汽扑了她满脸,心底兀地涌出燥热,眼前似乎全是白茫茫的雾,她有些看不清里面的景象,眨了好半天眼睛才清明起来。

墙侧的炉火烧得通红,另一侧炕上铺着艳红色的大花毡,十多人或坐或躺,一片喧哗,自然也没有听见突然闯入的叫声。

阿依努尔走近了几步,细细打量着炕上的人,也不管自己的目光是否有些冒犯。

直到看完一圈,仍是不死心地回头扫去,没有她要找的人。

她失望地钻出毡房,又被外面的寒意冻得浑身哆嗦,瞥见不远处的另一座毡房,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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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毡房里要安静许多,大家坐在炕上闲谈拉琴,见她闯入齐齐看向她,她也很容易辨清——这里也没有她要找的人。

毡房里没有,那他会去哪儿呢?

阿依努尔突然慌乱起来,围着这块草地四处找寻着,他该不会是生气了,自己先回家了吧?

手机没带,联系不上,为了确认心中猜想,她找到屋后的雪杉林,看到熟悉的黑白两匹马,咧嘴一笑,顿时松口气。

狂跳的心渐渐慢下来。

既然走到这儿了,她咬咬牙,穿过雪杉林,摸黑走了过去。

脚下踩过落叶,发出窸窣声,偶尔踢到草丛的“咝咝”声吓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山坡背面席地而坐的人忽然转过头,昏暗中看不清脸,但触到那明亮的眼睛,她确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对上约丹纳关切的目光时,阿依努尔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她抬起手背蹭了蹭眼睛,一抽一抽道:“你怎么、怎么跑到这么个黑、黑黢黢的地方啊?”

约丹纳抬头望着她,温声道:“哭什么?”话落朝旁边挪了挪,“坐这儿。”

阿依努尔抚着裙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心有余悸道:“我以为你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顿,转而笑了笑,“放心吧,走的时候我肯定会叫你的。”

她点点头,抱着膝盖静静坐在他身边,舞曲声远远从身后传来,心下安定。

一片静谧,她又重复一遍,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边太吵了。”

阿依努尔点点头,好半天后叹了口气:“一点也不好玩。”

说完转头盯着他,“你都不在。”

约丹纳一声不吭,仰头看了眼天空,细细一弦月牙挂在深蓝夜幕上,今夜月光格外暗淡。

心跳忽地乱了节拍,又是激动又是酸涩。

幸好她没忘了他。

又安静了很久,她状若无意道:“你之前说我高中毕业后就能谈恋爱了是吧?”

心再次悬了起来,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问:“怎么?有男孩子在追你?”脑子里却一遍遍回想起那群年轻人起哄喊她“嫂子”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沉甸甸的,笑容很快就淡了。

“不知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给了个奇奇怪怪的答案。

快要出口的试探又被收了回来,阿依努尔脑子乱得很,想起这段时间别扭的原因,说:

“后天录取结果就出来了。”

他“嗯”了声,听她问:“你觉得杭州好吗?”

他没反应过来,“啊”了声,而后闷闷地应了声好。

“那我去杭州不好吗?你不想我去?”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话头又断了,她突然抬起右胳膊,嘶嘶吸气,叫唤着:“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句话他突然又有了反应,拧着眉道:“谁让你跳一晚上的舞?”觉得不妥又补了句:“受伤了还不消停。”

阿依努尔也不恼,惹得他开口后又问:“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不高兴?”

他闭口不言,耳边人蓦地问:“这样呢?你会不会高兴些?”

眼皮一跳,约丹纳转过头看向她,一道阴影忽地将自己罩住了。

“嗯——”一道暧昧低吟溢了出来,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战栗。

阿依努尔说时迟那时快,翻身跨坐在了约丹纳的大腿上,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触碰惹得他惊呼,却又因生理上的刺激变成令人面红耳赤的低吟。

他浑身僵住,心跳快得几乎要钻出胸腔,不敢动,却又盯着她不肯放。

阿依努尔浑身的血液都涌向脑门,脸热得快要熔化,已经骑虎难下,她抬手扶着他的肩,倾身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很软,但吹了许久的风,凉凉的。相触的那一刻,酥麻感从双唇飞速传向四肢百骸,战栗不停,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往后退了退,颤着声问:“你有感觉吗?”

约丹纳心跳如擂,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抬手抚上纤细腰肢,却是将她推远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来吧……别这样。”他转过头不敢看她,却忍不住吞咽了下,握拳搭在膝上的手微微发抖。

阿依努尔也不顾右肘的伤,牢牢搂着他的脖子,嚷着:“那你先回答我,你喜不喜欢这样?”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急促深长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近到能看到彼此眼里的灼热。

可纵使胸膛剧烈起伏,心跳鼓噪,他也要抽出一丝理智提醒她:“我是你哥。”

闻言她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心情突然低落下来,倔强道:“你又不是我亲哥!”

约丹纳也愣了,心里一阵怪异,若是往常,听到这句话他肯定是难过的,但此情此景,他也不知该不该庆幸还好这说的是事实。

远处舞曲节奏欢快,依稀能听见少男少女的嬉闹声,只有这里的时间被冻结,僵滞不动。

阿依努尔不甘心,探身埋进他颈窝,温热的双唇不经意般贴上了他的脖子,缓缓呼出滚烫的气息,似克制又似撩拨。

约丹纳浑身紧绷,体内的火越烧越旺,正想往后退,她竟张嘴含上他的喉结,湿润唇瓣柔柔擦过,全身便像无数小虫在啃啮,酥痒难耐。

她低低笑出声,含糊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吗?可我都感受到了。”说完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随即便清晰地感知到身下躯体的僵直和发颤。

“你喜欢我这样。”她又肯定地说了句,“可你不承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约丹纳神色一黯,其实他们都明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清对方的小心思呢。

她缓缓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羊羔踢的那次吗?你总是拿着奶瓶给刚出生的羊羔喂奶,结果那只羊羔后来长大了点,不愿意让你抱它,一蹬蹄子就把你肩头踢破了,那回也是,流了很多血。我等了好久都没见你哭。”

约丹纳也回忆起那件事,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终于开口:“后来你急得连忙进屋给我拿药,还绊倒了,一边抽抽一边给我涂药。”他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羊踢了呢。”

她说:“可我现在真的被羊踢了。”药是他涂的。

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又听她说:“这是缘分,说明我们命中注定就该在一起。”

他轻笑出声,还未说她是胡诌,唇上忽地一热,她昂头亲了上来。

心率飙升,浑身紧绷,约丹纳终于缴械投降,抚在她后腰的手猛地用力,便将她按进怀里,反客为主吻了上去。

他微微张嘴含着她的唇就没了动作,耳朵滴血般的红,顿了下用力吮了口,发出啧咂声。

阿依努尔露出了然的笑,探手按着他胸口,试探着伸出舌尖,如羽毛般轻轻划过他唇畔。

手心下的胸腔剧烈鼓动着,不安的,沸腾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掀起眼皮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俊脸和沉重的呼吸,她一冲动,软舌顺着他牙关探了进去,轻轻点着他的舌头。

舌尖相触时浑身如过电般产生刺激快感,他也试探着伸出舌头,把她舌尖勾了过来,含着她软滑的舌尖吸吮,吞咽着津液,啧咂有声。

明明想浅尝辄止,他却感觉到全身的神经都活跃起来,动作也愈发大胆,舌头在湿润的口腔里纠缠不休,带出一缕银丝挂在嘴角,淫靡又荒诞。

“嗯——”怎么也克制不住,暧昧低吟总在不经意间从喉咙里溢出来,沉迷放纵。

阿依努尔轻轻抬了抬臀,身下似乎有处灼热异动,硌得她不舒服,但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满脸通红,心底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燥热。

他揉了揉她后腰,嗓音暗哑:“你别乱动。”

“你是不是有反应了?”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问,像是故意般朝他耳朵吹着热气,湿湿痒痒,更加勾人。

约丹纳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薄红,侧头埋进她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全是她的味道。嘴唇在她裸露皮肤上下游移,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她的颈侧,最终停在耳后,狠狠的吮了一口,感受到她在瑟缩,他确定了这是她的敏感地带,唇离开耳后慢慢挪到了鲜红欲滴的耳垂,他张嘴就含了下去,双手也滑到了她的后背,缓慢有力的揉搓着。

这是她取笑他的惩罚。

“嗯啊——”阿依努尔紧咬着唇,还是失了守,耳侧的酥麻感简直快要让那一块皮肤失去知觉,但每当他温热的唇触上来时,她仍能感受到一股更加强烈的刺激。

耸起的肩膀始终如身躯紧绷,腿间慢慢产生了一股黏腻湿意,她夹了夹腿,不安地动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约丹纳大口喘着气,按着怀里的人阻止道:“别动!”

她趴在他肩上,问:“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平静。

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你起来。”

“好。”她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理了理裙摆,冷风拂过,腿间一阵凉意,似乎有些空虚。

他依旧坐在地上,手臂上被她裙摆拂过时一阵麻痒,等着身下的昂扬偃旗息鼓后才站起身,“走吧,很晚了,该回去了。”

她揪着裙子惶惶跟在他身后,人群四散,篝火堆已经燃得差不多了,火红木炭如滚烫的心,散发出惊人能量。

曼月孜和帕勒提蹲在旁边取暖,脸被映得火红,听见脚步声齐齐转头,却只瞥过一眼后迅速转过头,眼底的震惊和怪异极具掩饰性地投给了火堆。

曼月孜见起哄后阿依努尔跑了,以为是自己玩笑开得太过分,惹她生了气,被帕勒提轻斥几句后就找了过去。

帕勒提紧随其后,绕了一圈才看到山坡背面阴影处的两人——阿依努尔跨坐在约丹纳身上,亲密拥吻。惊得合不拢嘴,转头和曼月孜面面相觑,接着便一致扭头回了宴会场地,围坐在火边发怔,再没心思跳舞。

不知等了多久,跳舞的人群逐渐稀疏,大家嫌晚陆续回了家,只有兄妹两人呆坐着,时而对视一眼却说不出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依努尔掩饰性地清清嗓子,问:“你们怎么还没走啊?”意识到之后忙不好意思地说:“等我们吗?啊、嗯、那个——我跟我哥在那边聊了会天,没注意时间。那个,走吧,很晚了。”

兄妹两人站起身后装作拍屁股,总之尽量避免和那两个进行眼神交流,曼月孜试探问说:“刚刚我是开玩笑的,你没有生气吧?对不起啊,我以后不这么说了。”

阿依努尔只当她是被自己突然出走的举动吓到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一直都是把帕勒提当哥哥看的,对吧?”

帕勒提接收到她的眼神,也赶紧应道:“对对对,我们是哥哥妹妹嘛。”说完瞟了眼约丹纳,见他面无表情,抬脚就朝摩托车走去。

曼月孜跟上去,回头冲他们喊道:“我们走了,拜拜!”

主人家站在门前空地上和客人们道别,虽然一脸疲色,但始终带着笑。阿依努尔和约丹纳牵过马,也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但她第一次不想回家,离家越近越不安,仿佛刚刚他们之间的一切只存在于那片阴影,靠近家则会烟消云散,像是没发生过。

在家他们就隔着千山万水,是兄妹,也是秘密。

刚才他们没聊过这个话题,大概是害怕,不敢提及,此刻的寂静就是心照不宣,但除此之外,好像别无他法,就算他敢,她也不敢。

耳边是呼呼风声,曼月孜双手往后扶着摩托车后座,冷不丁问说:“他们不是亲兄妹吧?”

帕勒提愣了愣,答道:“没有血缘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过早饭后约丹纳就准备去放羊,最近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但有一宗不好——太晒了。

玛依拉抱着被子拿出去晒,叮嘱道:“你打把伞吧,或是戴个帽子。”

他想了想说:“戴帽子吧。”

阿依努尔本来在拆花毡,也准备拿出去晒晒,听到这转身去行李箱里翻了翻,拿出一支防晒霜递给他,“你涂这个吧。”

他穿着短袖,光戴帽子不管用。

谁知约丹纳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我不习惯用这个。”拿起挂在毡房壁上的褐色鸭舌帽就出去了,满满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阿依努尔被拒绝后肉见可见的失落,把防晒霜丢进了箱子,她猜他可能用不惯这个,可自己的防晒衣他肯定也穿不上。

上学的头一年暑假,他无所顾忌地在太阳底下暴晒,结果第三天脸上就开始脱皮,脖子和锁骨呈很明显的肤色分界,怪异又好笑。

她抱着花毡走到毡房斜后侧,那儿平地上搭了个木架,玛依拉正在晒被子,见她过来加快了手上动作,接过花毡一头铺展开来。

阿依努尔心不在焉,频频扭头,却只看到他宽阔挺拔的背影,摩托车轰鸣声起,背影很快也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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