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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心吗?”乐温榆说着身体往位暖暖的方向倾了一点。

“开不开心的,最后都是一捧灰,该往哪撒往哪撒,也没那麽重要。”位暖暖说着目光又落回了那杯已经散发不出雾气的杯面上。

只是明明没有雾气,为什麽感觉眼睛越发的湿润了些许。

“没那麽重要吗。”乐温榆无声的说了句,重新拿起茶几上已经有些温凉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语气平和的感慨了一下:“你这些年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的,你也该变变了。”位暖暖说着喝了口被她一直拿在手上暖手的普洱茶,“也不知道你怎麽喜欢这种苦中带涩的口感。”

“第一次喝的时候印象太深,一直忘不掉,后面喝的多了也就戒不掉了。”乐温榆说着突然就想起来七八年前的一些事情。

那是一个金秋,位暖暖的家还没翻新成三层小洋楼的样子,只是乡镇里面那种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二进制三层斜顶房。

最前面的院子里面种了一颗巨大的榆树,初秋的榆树黄中带绿,风一吹总要落下几片叶子。

那个时候他才十七八岁,刚升上高三,正为以后高考填报志愿的事情跟父母大吵了一架。

一时意气横跨了大半个省跑到他姨妈家里。

也就是那一天他遇见了休假在家的位暖暖,也就是父母口中那个比他大三岁,处处优秀的表姐。

许是他姨妈叫位暖暖来劝劝他,位暖暖刚过来的时候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坐到榆树下挂着的秋千上。

秋千有两个,他们一人一个刚刚好。

是位暖暖先开的口:“做什麽吵架?”

乐温榆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秋千上看着位暖暖一上一下的蕩秋千。

许是被秋千晃花了眼,不知道怎麽就开了口,这一开口就收不住,把从小到大的苦水全都倒了个干净。

“说完了?口渴吧,等着我给你拿水喝。”位暖暖在乐温榆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停住了晃动的秋千,安静的听人说话。

乐温榆回头看了眼走回去的人,心里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后悔:他为什麽要跟一个刚见面的人说那麽多。

位暖暖抓住小幅度摇晃的秋千绳子,把一个黑色的保温杯递到了乐温榆手里,“喝吧,杯子是新的,还没来得及用。”

乐温榆没做他想打开杯子猛灌了一口,喝进嘴里才发现那水苦涩的要命,但是又不好当着人面吐出来。

愣是咽了下去。

位暖暖看着皱着脸的人,轻笑了声:“苦吧?苦就对了,人吶,活来活去,最后还不是一捧灰,该往哪撒往哪撒,所以开心最重要。你想选什麽就选什麽,路最后是你走的,你爸妈也就只能看着。”

“所以……”位暖暖看了眼看着她发愣的人,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保温杯,使劲推了推乐温榆坐着的秋千,“大胆走吧!”

那一下顺着风,秋千蕩的很高,接了一怀青黄不接的榆树叶。

乐温榆的手紧紧握着秋千扶手,心髒紧缩了一下,然后开始疯狂的跳动给全身泵血,仰头的一瞬间他透过榆树的枝桠看见了天。

秋千受力蕩到最高点下落的时候他看见了跟他擦肩而过的位暖暖。

一交一错之间,位暖暖转头跟他说话,笑的很开怀:“所以走不走?”

“走!”乐温榆看着位暖暖落下去,在他蕩到高处的时候回头看了天,有些释怀的大声说了句:“当然走!”

随后就是两道夹杂在一起的笑声。

……

“是嘛,那那个人可真够没良心的。”位暖暖笑着说,看了眼有些发愣的人,“怎麽还总是发愣?我还以为你学了这些年心理学,这个坏毛病会改,怎麽看着更严重了?”

乐温榆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空掉的茶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有那麽容易改。”

“这句俗语哪有这麽用的?”位暖暖有点被他这句话逗到了,整个人有些哭笑不得。

“有啊,我是这麽用的。”乐温榆说着突然想起什麽,换了个话题:“你把工作辞了?”

他来这里前还特意去了一趟位暖暖授课的公立高中,结果那里的人跟他说位暖暖几个月前就辞职了。

“是,七月底的时候辞的,那个时候刚好放暑假,学校也好找新老师顶我的位置。”位暖暖说完放下手里的杯子,擡了擡手,“打住,别问为什麽。”

“我十一月底要搬去苏州,所以就把这边的工作辞了,你下回找我去苏州吧,那是个好地方。”

“还有就是,我把工作辞了的事情先别跟我妈说,我妈还不知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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