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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那抓不住的风一样自由肆意。

年庚生接完电话回来,把手里拿着的手机放到宁渝欢床边的床头柜上。

很明显那不是他的手机,是宁渝欢的。

年庚生走到宁渝欢床边半蹲下身,手探进宁渝欢的被子里摸了摸,小心的把宁渝欢那只还缠着绷带的手拿了出来。

也该换药了。

宁渝欢这一觉睡的不安稳又漫长,一直到年庚生叫他起来吃晚饭。

“哥,醒醒,哥。”年庚生小幅度的推了推宁渝欢的肩膀,见人迷迷糊糊的转醒,“午饭没吃,晚饭不能在不吃了。”

“我知道你困,吃点再睡,哥。”

“好。”宁渝欢哑声回了句,刚準备撑起身,就感觉自己被人捞了起来。

宁渝欢坐在床边,感觉自己浑身发酸,特别是双手手腕。

“吃完饭我给你上药。”

“嗯。”一室的静谧里,时不时的发出碗勺碰撞的声音。

宁渝欢喝了碗粥就没想在动了。

他现在浑身难受但是又止不住的犯困。

“擦完药再睡。”年庚生利落快速的处理好宁渝欢脖子和手腕上的伤,有些不放心的问了句:“还有哪里磕碰了吗?”

宁渝欢听着,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拉了拉衣服。

露出一片青紫的痕迹。

那是魏雪松用腿压着他的时候搞出来的,刚开始倒没什麽感觉。

随着时间流逝,现在倒是动一下就扯着疼。

等宁渝欢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也才七点钟。

宁渝欢浑浑噩噩的,也分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只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被限制着活动範围。

“别,别绑我,我不会压着手。”宁渝欢看着年庚生手里拿着束缚带,扯了扯手,把手藏进被子里。

那个束缚带是出院的时候买的,说是防止伤患睡觉不小心压着伤口,但是宁渝欢一次都没用过。

他不喜欢被限制。

“好,睡吧,我帮你把夜灯也关了,你起夜小心一点。”年庚生也没强求,把手里的束缚带放回抽屉里。

拔下床头的小夜灯走出了房门。

因为不放心,年庚生今晚也没打算回酒店。

走进了宁渝欢隔壁的客房,好在昨天晚上已经收拾过一通了,今晚也就不用在折腾了。

另一边,郊区某个不知名的独栋小洋楼里。

王事兴正翻看着一份初拟合同。

是陈峥今天派人送过来的。

合同的条款跟那天谈好的大差不差,只是更加细化。

他到也不是很担心顾时迁会在合同里动什麽手脚来坑他。

过了会有人推门进来,给他递上了一杯热茶,上好的普洱生茶。

王事兴放下手里翻到一半的合同,目光落在办公桌前低垂着脑袋的人身上看了眼。

又落到手边散发着热气的茶水上。

王事兴揭开茶盖,刮了刮茶面问了句:“你哥今天来找你了?”

“是。”

“嗯,别总低着头,我亏待你了?”王事兴寻思自己怎麽着也不算亏待了他,怎麽总低着头。

“王奕,记住你如今是方蔚民,是我的助理,你、没有哥哥。”王事兴说着放下手里的茶盖。

瓷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室内清晰的扎进人心底。

“好的,老板。”王奕恭顺的点了点头,没有去反驳。

他现在又有什麽资本去反驳?

有时他回望自己的前半生,都会感觉到异常的可笑,又感觉一切都像是个报应。

“嗯,你爸妈为了保你出来可是废了大功夫,你可别走叉咯,王易洲要是再来找你,你也劝劝他,放下吧。”

“有些事,之前就赢不了,现在就更加没可能了,现实不是金庸小说。”王事兴说到这,端起茶盏喝了口清茶,朝人摆了摆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老板,您也早些休息。”说完,王奕就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奕擡头看向了天空,郊区的天空总是比市区的澄净些,能看见不少的星星。

王奕莫名的就想到王事兴刚刚说的放下,有些事情哪有那麽容易放下。

不要说王易洲放不下,他也放不下。

只是他的放不下在这日複一日的生活里变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一闪一闪的,不想也就放下,想起来又实在放不下。

王易洲该是恨他的……恨他、恨父母、恨那个推倒王家大厦的人。

或许现在他更恨宁渝欢。

王奕想起今天上午王易洲来找他言语间偶然提及宁渝欢时,王易洲那副恨不得食其肉噬其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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