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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我需要证据,这还不够,我只剩下两个儿子了。”张平的嗓音透着嘶哑悲凉。曾经再如何不认命,再如何雄心勃勃的男人,而今,终究只是一个暮年老人,只求儿孙承欢膝下。
“兇手必定就在山庄内,那麽杀死张顺的裁纸刀不会被丢弃太远。”萧少元点了点头,打开房门走出去。
第6章:柳秀芳
张平应该不算是一个吝啬的人,比如说他给玉潭乡捐了很大一笔钱,还给老家张家村又捐了一笔钱。村子里的人很穷,留在本地的以老人和孩子为主,偶尔零星见几个年轻人。地里刨食是挣不到几个钱的,但出去打工就不一样了。
这个算不上人多的地方,又环山群绕,别说晚上,就算是白天,要想不被人看见也不算什麽难事。
所以萧少元放弃了找裁纸刀。不是他精力不够,而是他知道不可能了。就算将申请警力将张家村甚至玉潭乡掘地三尺也没用。别忘了,张家村外就有一条河,山里还有一个大水潭。没人知道这个水潭是什麽时候存在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总之不管多麽干旱,那个水潭的水始终不曾减小。经常有人去水潭钓鱼,总是钓起三四斤的草鱼,但那个水潭也淹死过人,尸体也没捞上来。
若他是兇手,水潭、村外的河,都将是遗弃兇器的好地方,就算真有人能捡到那柄裁纸刀,刀上的指纹也消失了。
他并非不想询问张旺,可看张平的模样明显是抗拒的。这种大富豪,别看人和气没架子,对他一个乡镇警察都笑脸迎人,但实则内里寸步不让。
所以他需要铁证。但铁证在哪儿呢?
他老了,快要退休了,已经失去了升官的心。但他渴望在退休前办一个大案。他不需要利用这个大案升官扬名,但——他那颗平静的心,仿佛将要死亡而渴望鲜血的僵尸,他要破大案。
他开着摩托去了邢家村,按照户籍上的地址找到邢均的家,见邢均正在门前的水泥坝子晒莲花白和切成条的白萝蔔。
邢均家仍旧住泥巴房子,与村子里无数人家的房子一样。
见萧少元前来,邢均急忙起身请人进屋,一面递烟点上。
“晒这麽多?”萧少元吐出一口烟,一边走到房檐下躲太阳一边问。
半个水泥坝子都晒着莲花白与白萝蔔。
邢均笑道:“每年都要弄好些呢,那个萝蔔干好吃,平时喜欢下饭。那个白菜,晒干了泡两天就能吃,吃早饭特别下饭。”他回头看向萧少元,“要不进屋吹电扇吧?”
“不用,这地方太阳晒不到,又有风,不热了。”萧少元抽着烟,沉默了会儿,直到烟烧完,左右四看,邢均道:“水沟里。”
两个烟头被踩灭在房檐下的水沟中,萧少元掏出烟盒给邢均递了一支烟,“你们这边拿了这麽多钱,想过以后怎麽过?都这麽多钱了,不去市里买房子享福?将来孩子读书也好。说实话,玉潭乡这个破教育,真他妈我本地人都嫌弃。”
“我还没想好呢。”邢均愁眉苦脸地抓头,走进堂屋搬了两根长凳出来,一人一条坐在房檐下抽烟,“我是舍不得我妈的,城里头都是一栋楼住好多人,我妈那个情况……而且我也没结婚。”
“现在有钱了,总能娶上媳妇儿了。”萧少元道。
“恐怕……也不恰当。”邢均为难道:“人家嫌弃我妈那情况。”
萧少元撇了撇嘴,问道:“你二弟三妹呢?”
“二弟考了玉潭乡基层公务员,上班去了,三妹在睡觉。”邢均神色更愁了。
萧少元道:“听说你三妹原本在北京工作,但受了伤,在老家养伤呢,都这麽久了还没好?去医院没有?”
“我弟跟我妹可厉害了,都考上大学了。”邢均说起这个就喜笑颜开,“两人去北京读书,哦,对了,我妹是咱们村第一个女大学生。后来毕业了,二弟舍不得妈,就回来考了公务员,三妹就留在北京工作,还没毕业就找到工作了,一毕业,每个月还给我寄一千块钱回来。我都跟她说了,北京那是什麽地方?买个馒头都要贵几块钱呢,你有钱留着花,我这乡下地方,一个月花不了一千。她不听,非要给我,她才工作两年,就攒了二十万,说要在宅基地这边修砖房,三层的,弄成那个小洋房。哎哟,我觉得不必,这房子我都住习惯了。”越说他越开心,掏出烟盒又点上烟。
抽着烟,邢均脸上喜悦渐渐消失,叹道:“那不是前段时间外公回来嘛,我们才知道我家这八辈子贫农竟然还有个有钱亲戚。外公希望接我妈去山庄那边,我是愿意的,你说我这儿情况,是吧?肯定比不上外公那儿啊,而且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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