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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张平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儿,满脸都是泥巴,真是要多髒就有多髒。他沉沉一叹,看向癡傻的女儿许久,直到女佣过来,他道:“带秀秀去休息吧!”他转身往房间走,可张秀秀抓住他手腕,没有要走的意思,嘴里喊着‘爸爸’。
张平笑了,“好。”他任由张秀秀牵着他手,将人带回房间,笑道:“秀秀还记得爸爸,我真的很高兴。”
“哈哈哈。”张秀秀一阵傻笑坐在地上,抓起桌上几个塑料药瓶在手里玩。
张平好笑摇头,推着轮椅过去接了水,再来到张秀秀身边,沖她伸出手,“我要吃药了。”说完见张秀秀完全不懂,只能无奈地拿过药瓶,扭开盖子倒出药丸在手,就着接来的水吃了药,叹道:“我们都很危险,你倒是最安全的。”
“因为兇手就是我啊。”张秀秀擡起头,一双邪恶的眼睛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看向张平。
张平脸上的苦笑凝固,一双凹陷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足足一分钟后,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秀秀!你是……邢有!”
“外公真聪明,难怪当年从玉潭乡离开,全身上下只带了卖掉我妈的九十块钱却能闯出今天这番事业。”邢有依旧坐在地上,笑吟吟地看他,“外公,你真是好会说话啊,为我妈找了个终身?明明就是你将她卖给了我大哥的爸爸那个会打人的傻子。在我大哥之前,我妈已经被那个傻子打流産两次了。”
邢有看向面庞越来越狰狞的张平,笑道:“外公,这就受不了了吗?还有更多呢,你真的以为我和我二哥是因为我妈被强迫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你错了,我大哥的祖父母将我妈租给别的男人,你知道的,这种穷到死的鬼地方,很多人都娶不到老婆的。”
“呃——”张平双手按住心口,只觉得呼吸困难,心口疼痛。
邢有静静看他,“玉潭乡这种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或许只剩下一个好处了,那就是毒死人的东西,山里很容易找到。”
“没有人……会不做错事,我留这麽多……”
“外公。”邢有冷静地打断张平的话,“不用挣扎了,这是鈎吻,也就是断肠草,现在就算打120也来不及了。”她看见张平目光中深深的绝望,苦涩一笑,“你留这麽多钱给我妈,无非是将死之人的自我安慰罢了。你若真的愧疚,为什麽这麽多年你都没来看过我妈?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
“是这样啊。”张平虚弱地笑了两声,缓缓摇头,“难怪我接秀秀的时候,你和邢志反应那麽大。”
“错了。”邢有缓缓摇头,“我们三人都拒绝我妈被接走,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我们对她好。就算她在茉莉花山庄能过大小姐的生活又如何?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了。那天我们阻拦是真心的,我却被大舅推倒受伤,躺在卫生所的时候我听见医生的话,才有了这个计划。”
“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秀秀一个傻子。”张平身子佝偻的越来越厉害,也因剧痛而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砰’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邢有安静地坐在地毯上,平静地看向从痛苦到咽气的张平,确定张平真的已经停止了心跳,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其实大家就这样永远当个陌生人也很不错啊,可是大舅和三舅来接我妈那天,却是粗鲁地将我妈拖走,只为了讨好你。这麽多年啊,我们和大舅三舅仅有的一面之缘,还是当年大哥带我们去借一背篓红薯免得被饿死呢。哼,你们休想再卖我妈一次。”
邢有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蜷缩在地已死的张平,“你当年卖了她,将她推入火坑地狱,那你就应该永远当个死人。”她迈步走到门口,看向布满掌心的泥巴,微笑着开门走出去,从楼梯下到一楼,再走到花园,在路灯照耀下坐到雪白绽放的茉莉花间,癡傻地将茉莉花拔出来折断,又或是挖土玩。
山庄内一片寂静,而房间内的张旺却是心慌意乱。他想到那个为山庄洒下阴霾的兇手,想到已经死亡的妻子,已经死了的大哥,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两个孩子,他的心慌了,趁着夜色跑出山庄,往邢均说得方向而去。而在玩泥巴的张秀秀看见,也笨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山庄。
杉树林中连仅剩的月光也被遮掩,张旺是瞧见手机屏幕的亮光,这才打开手机电筒走过去,见邢均正靠着一棵杉树玩手机,忙道:“你知道兇手是谁?”
邢均只是凉凉看他。就在张旺被看得毛骨悚然时,一根铁丝从后面勒住他脖子。细细的铁丝在邢志一个壮年男人手中轻易就割断了张旺半个脖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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