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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他在淡漠外又笼罩了一层阴郁,视线牢牢盯着他提在手中的东西,眼底死寂般幽黑,“你拿的什麽?”
林疏有些嫌恶地回答:“髒东西。”
他也不想碰。
衣服上全都是制片人油腻又肮髒的味道,看一眼都让他恶心。但他就是要把衣服拿走,让那个玩意儿只能光着走出包间。
顾慎言攥紧拳头,幽黑眼底全是快要隐忍不住的愤怒,“你为什麽总和不喜欢的人干这种事?”
林疏还是第一次见顾慎言这麽生气的样子,“……我干什麽了?”
顾慎言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爱和性,这两件事情是不能分开的。”
他明白顾慎言误会了什麽。
他手里提着明显属于别人的衣服,自己的领子被扯得乱七八糟,近些年的名声又……但制片人这样想他、顾家这样想他、顾慎言凭什麽也这样想他。
“顾慎言,我要是分不开,能有你的事吗?”
林疏把制片人软塌塌臭烘烘的内.裤外衣全都扔在地上,脸色一冷。
他走向前,就跟那年的柏林小巷一样,把顾慎言逼退到到墙角,挑破这个总自诩诚实与正直的人的僞善。
“况且你有什麽资格说这话?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你按着我一干.干一夜的时候、你急不可耐地往里顶都不舍得出去的时候,你怎麽不跟自己讲讲这些大道理呢?”
林疏看着顾慎言好像有万语千言却一个字也不肯跟他讲的眼睛,笑了。
“哦,我知道,是因为顾少爷讲规矩。”
他左手握住顾慎言的脖颈,膝盖抵在那人的大腿上,就像是暗巷里袭击路人的吸血鬼,欺身逼近。
“你跟我签了合约,就跟领了那什麽结婚证一样。哪怕一点都不爱,也能问心无愧地做了,对吧?”
林疏近距离地看着那人棱角分明的脸。
他本以为再见到顾慎言他会很生气。
但还是很喜欢。
就和那年初见时一样,林疏看着顾慎言的嘴唇,觉得很好亲。
他就亲上去了。
真喜欢。
他吻上顾慎言,顾慎言习惯性地擡起双臂,把他抱进了怀里。
他可真喜欢这种身体上的本能。
这种无论脑子里面怎麽想他,无论心中有多反感他有多抵触他,但身体还是想要拥抱他的本能。
“我们再签一年吧。”
东南亚又热又髒的饭店楼梯间,灰蒙蒙的,只有几束从破裂的玻璃窗里照进来的月光。
林疏埋在顾慎言的肩窝,感觉到那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
被误会、被欺负、被媒体乱写、被顾家羞辱的气,全都消了。
他蹭了蹭顾慎言的侧.颈,就像是吸到了自己的专属猫薄荷,迫切地想要把这种感觉留下来。
“宝贝儿,我看你不像是被顾家领回去了的样子。”
他伸手撩起顾慎言满是皂角香的旧衬衫,从齿间洩出几分轻笑,那些风流骚话无师自通。
“你现在没钱吧,嗯?哥哥养你。”
“你要多少?一百万、两百万、一千万?”
一般气氛浓到这种时候,他们就该进入深夜的后半场。
但这次顾慎言一把扯开他。
脸色黑如寒铁。
说不準是失望绝望、还是伤心死心。
“林疏,你除了会拿钱砸我,你还会对我说什麽?”
*
那天晚上,他们不欢而散。
三日后,林疏在拍戏时从高空摔了下来。
但他会摔倒,完全是因为道具失误。除非是顾慎言亲手割了他的绳子,否则这跟那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那晚发生的事情,怎麽看,也不能是他想求複合吧?
怎麽用顾慎言的嘴巴说出来,就好像是他因为思念成疾而失足掉落,或者是因为被拒绝了想不开轻生一样。
百口莫辩。
林疏靠在椅子上,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就自嘲般地笑了。
还说人家呢。他不也一样?
人啊,都是自恋的。
虽然他也是一见面就觉得顾慎言的改变很奇怪、也很不讲道理,但他还是在心底把这一切武断地归因为,顾慎言爱他。
顾慎言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很爱他。
他这麽漂亮、这麽有魅力、这麽能干又聪明,顾慎言凭什麽不爱他呢?
结果是个愧疚。
真合理,以顾慎言丢个垃圾都得把蓝玻璃瓶和黄玻璃瓶分开扔的道德水準,顾慎言会因此而感到愧疚,太合理了。
而他为什麽没想到?
自作多情呗。
林疏翻开摆在面前的合同,直接翻到落款处,一个字都没看,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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