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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可能都不知道,他是见过林閑的。

準确讲,是林閑找过他。

【六年前,德国柏林】

顾慎言当时在大学做志愿者,实验室请了一只科研团队来做讲座,主要负责人听说是位华人,刚三十岁,一毕业就拿到了终身教职,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他几乎是一见到那个人,就知道,这人必然与林疏有关。

这人与林疏并不十分相似。长相没有那麽精致漂亮,而是另一种谦逊温和的从容气度。但这两个人的傲慢却都如出一辙。只是一个人摆在了脸上,另一个藏进了心底。

那次分享会结束之后,那人在实验室门口的咖啡厅等他。

远远看去,清风拂山岗、明月映寒江。

“顾先生,请坐。”

顾慎言坐下,止住对方绅士地想要为他点单的手,道:“说正事吧。”

对方道:“我叫林閑,林疏是我的弟弟。”

顾慎言亲情淡漠,连惯常挂在面上的礼貌都不想装,直接问:“林疏知道你来找我吗?”

对方摇头:“小疏没有对我提过你的存在,但……”

顾慎言起身。他认为,既然林疏没有为他介绍,那他们就是陌生人。他没有陪伴陌生人喝咖啡的义务。

“失陪。”

林閑在他身后问:“顾钟灵女士,是您的母亲吗?”

顾慎言缓缓回眸。

他眼底微寒,在德国近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亲。

“您别误会。”林閑坐在藤椅里,两只手绅士地交叠在膝前,“我少时学过钢琴。顾钟灵女士是我的前辈,也是位很伟大的作曲家。我曾参加过她的音乐会,我很敬重她。”

顾慎言站在玻璃咖啡桌前,看着林閑,敏锐地捕捉到了包裹在礼貌之下的敌意。

“我不喜欢绕圈子,也不喜欢你利用我的母亲作为话题。”

“抱歉。”林閑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歉意,“我无意冒犯,我只是想提醒您,不要忘记自己的姓氏。”

顾慎言道:“我是我,顾家是顾家。”

林閑轻轻叹出一口气。

“我算是半个音乐圈的人,多少听到过些传闻。顾前辈仙逝,我真的很遗憾,可我不想我弟弟成为第二个被吞噬的人。”

顾慎言眉心一紧,他听到林閑放低姿态,接着说。

“顾先生,您的爷爷是什麽样子的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小疏被我们惯坏了,讲话做事都很高调,但他只是个没有后台的小演员,我们这种平凡人家,在您面前,只有被碾压得骨头都不剩的份。”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惹到您的,我也不反对您与他恋爱。”

林閑起身,走到他旁边,轻声道。

“我只是希望,若那天真的来了,还请您高擡贵手,不要把他当作您与顾家博弈的工具。”

林閑说完,很有风度地结了账单,便自行离开了。

顾慎言擡眸看向映在玻璃墙面的自己。

【现在,直播间套房】

林疏被他压在身下,亲得有些喘不过气。

“怎麽了?”

林疏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稍稍推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笑着问,“你不想见我哥啊。”

顾慎言摇头。

既然林閑没说,那麽他也不打算与林疏讲那些往事。

他看着林疏被他亲得水盈盈的眼睛,道:“我想起一个童话故事。”

林疏笑起来。他没想到,顾慎言这种少年老成的严肃家伙,竟然还有此等痛心呢。

“嗯?”

顾慎言把林疏压在身下,道:“你是公主,你哥是守护公主的王子,而我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把公主抢回家的恶龙。”

林疏笑得两眼弯弯。

“不是吧,你吃我哥的醋啊。”

顾慎言没有反驳,他低头,蹭着林疏的鼻尖,酸溜溜道:“你哥可真关心你。”

“那当然了。”林疏推着他坐起来,抱着膝盖,靠在了床头,可能是觉得他真的吃醋了,想了一下,道,“你那天不是问韩幸年的事吗?”

顾慎言不知道林疏为什麽要把话题转移到这里,但也跟着起身,拿被子盖住了林疏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嗯。”

“他跟过我哥。”林疏抱着被子,说,“我哥很喜欢音乐,钢琴谈得好,也会作曲。但他不搞流行,也不为了挣钱,只是偶尔会在网上匿名发些作品。”

“四年前,韩幸年刚出道,我们在一个组里。我有一次看见他在听我哥做的曲子,他说他是粉丝。”

“我那时和他关系挺好的,正好他要做音乐,我就告诉我哥了,还一起吃了顿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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