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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遂意组织了一下语言:“这首诗两个最好的字,一个是直,一个是圆。为什麽是这两个字呢?它是有玄机的,首先……”

来陪读的段榆听了前面小半截,撑着头思绪就不由自主地飘了出去他盯着林遂意那身米白色毛衣发呆,越看越恍然觉得那不是件毛衣,是件兔子皮。

林遂意滔滔不绝地讲解赏析,语速却不快,时不时停下来问段尤溪有没有听懂。两瓣唇开开合合,合合开开。

“哥哥。”段尤溪戳了戳段榆的腰,把他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小林哥哥刚才讲的什麽来着?我有点组织不起来写什麽……”

林遂意去卫生间了,段尤溪赶紧向陪读求助。

可是陪读只听了前面几句,后面的就知道盯着人家发呆了,能知道什麽?段榆相当镇定,他说,“最好的两个字是直和圆,任选一个赏析,它们好就好在……”

段榆思忖半天,在妹妹期许的目光下说:“好就好在,它们有玄机。”

段尤溪:“……”

从卫生间回来的林遂意:“……”

陪读被恭恭敬敬地请回去了自己房间,高情商说法是赶路辛苦早点休息,低情商说法是别来捣乱。

下午四点半,家政阿姨回来做饭收拾。下午五点半,林遂意陪着段尤溪吃完饭,今天又多了个段榆。下午六点半,林遂意準备回学校。

他坐地铁来的,自然也是坐地铁回去。都市交通便捷,唯一不便的只有别墅区距离地铁站实在是有点远。

但也没办法,走走就走走了。

“对了小林哥哥。”段尤溪在沙发上叼着酸奶,边看电视边头也不回地对林遂意说:“我哥哥也在T大念书,要不下星期你来我们家就正好让哥哥送你过来吧,可以少走好多路呢。”

换鞋到一半的林遂意顿住,看了眼坐在客厅拼乐高的段榆,又收回视线。

小姑娘普遍喜欢使唤自己哥哥,林遂意笑了笑,客客气气说:“我坐地铁来很方便先不要麻烦你——”

“可以。”

——哥哥了。

林遂意眨眨眼,觉得自己现在和自己的鞋一样,穿到一半,进退不得,就是有点尴尬。

可以?可以什麽?段榆有听清吗?知道自己在“可以”什麽吗?

下一秒,段榆证明了他知道。

最后一块乐高拼接上去,段榆满意地站起来抻了抻腰,他自然地问林遂意:“周五就过来吗?还是等周六?”

“……周五下午会过来。”

段榆又问:“那你周五几点下课?算了,你课表发我一份吧。”

发课表的时候林遂意确实是有那麽一秒钟的时间是在思考“事情怎麽会这样”的。

但是思考不出来,他逻辑学没学好,上学期只考了85,可见他的逻辑是多麽一塌糊涂。

林遂意发完课表,段榆终于放他走了。冬天的六点半,天色全黑,林遂意习以为常地从郊区别墅往地铁站走,埋头玩手机。

“滴——”车喇叭声。

林遂意仍然低头玩手机,往路边让了让。

“滴——”车喇叭又响,林遂意又玩着手机往旁边让了让。

“滴——滴滴。”车喇叭坚持不懈,但林遂意已经让到路最边上,再让就要跌下去了,于是他不得不擡头,想问怎麽了,和那样有病的车驾驶座上的人对上视线。

段榆大概是没想过会有林遂意这种死也不擡头的专心玩手机的路人,脸色有些无奈了,音色却还是偏冷,好像万事不在意:“天太黑了,送你回学校。”

“不用——”

“我设计图忘在宿舍里了,得回去拿。”段榆补充。

其实这个理由吧,谁听都知道是现编的。然而林遂意看出来了对方是铁了心的要送,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只能顺水推舟坐上去副驾,乖乖系上安全带了。

段榆似乎心情很好,一脚油门下去。

这事情说起来是真挺离谱的。

——“我每个星期五都会由我雇主的儿子开车接我到雇主家给雇主的女儿补课。”

很荒谬,像几块钱一本的地摊文学桥段。

再五个星期后,林遂意盘腿坐在床上思索了好半晌,终于问舍友们:“你们知道我们学校的段榆吗?”

修照片的姚楚头也不擡:“知道。”

林遂意趴在床沿:“你知道些什麽?”

姚楚:“知道他每个礼拜五都要来我们宿舍楼下面开车把你接走。”

林遂意:“除了这个!……等等,你怎麽知道那个是段榆?”

“因为他的车。”江晟丢了个苹果给林遂意:“喷漆改装的路虎,好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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