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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段榆说话,林遂意转身上楼。
还有最多十二天,这场绮丽温存的幻梦就结束了。
*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自甘堕落。”
林遂意喝茶到一半被这间茶室的装潢吸引走了目光,老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样的装修情调和品味,竟然挂了这麽大幅字在墙上。
坐在对面的丁与榭愣愣地擡头,“啊?”
工科直男,能听懂就见鬼了。
林遂意不再研究那幅字,朝丁与榭擡了擡下巴,“继续说你那个专利吧。”
“还有什麽好说的。”丁与榭无奈,“既然你公司要的话,这个专利肯定是卖给你们呀。”
林遂意笑起来,露出两枚白色的尖尖虎牙,“丁哥义气。”
丁与榭摆摆手,低头又抿了口茶,忽而想起什麽事,“对了,听说小榆之前出车祸失忆了……”
林遂意品茶的动作停顿住。
“快一个月了吧?”
“第二十八天。”林遂意低声说。
丁与榭先前在研究所忙他的项目,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清楚,闻言讶然,“还没恢複记忆吗?”
“不知道,也许吧。”林遂意轻轻晃着茶杯,自言自语似的说:“没见他有什麽不一样的,之前我还,现在……算了。”
他複而又擡起头,远望茶室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墨宝。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自甘堕落。”
那天晚上他去了客房睡,收拾房间的姜姨满脸担忧,却又最终什麽都没说。
段榆和他在书房里批複文件,各批各的,谁都没说话。
好像就在一瞬间回到了过去两年里的那种生活,退回到只比舍友好一点的状态,不会交心,没有感情,陌生中掺着尴尬,或者还有多多少少的防备。
林遂意几乎就要叹一口气了,他知道总有一天会回到那个状态,却没想到会来的这麽快。
幻梦,他,他每次对着失忆状态下眼睛亮晶晶的段榆总是狠不下十成的心,被要求说爱他也就说了,非要牵手也就牵了,被抱住了也没推开。
林遂意在说出类似于“我是爱你的”这些话是声音总是格外轻,轻的像声叹息,像朵飘过的云,不愿惊扰这场易碎的梦。
然而幻梦终要醒,保质期最多最多只有三十天。
林遂意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晚上也没有睡着,对着墙壁,对着玻璃窗外的月光胡思乱想,思绪支离破碎。
人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一天,这还没有二十一天呢。
林遂意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审视着自己内里的灵魂发笑,还没有二十一天,就已经好像习惯了段榆的种种限定时间里才会有的行为与亲近。
养成习惯只有二十一天不到,抛弃习惯又具体需要多久。
*
林遂意被拦在了客房的门口,堵门的……是段榆。
后者皱着眉,不再像刚出事那会儿一样表情稚嫩了。皱着眉便有了二十八岁的段总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意味,这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林遂意算算时间,二十八天,若是二月份,也就是一个月了。
或许,正是恢複了记忆,前来兴师问罪的。
林遂意思忖,段榆能否理解自己呢?能的吧?是他先下手要说自己是他老婆的,这种事情怎麽能怪林遂意呢?
“你生气了吗?”段榆凝视林遂意半晌,忽然问。
内心自我开脱到一半的林遂意:“……”
“你是生气了吧?”段榆反而好像紧张了起来,“我不乱来了,我一定不乱来了,老婆,阿意,我知道错了。”
在思考要不要收拾收拾回林家避难几天的林遂意:“……”
“能别睡客房了吗?阿意?”段榆再次露出了他失忆后的招牌可怜巴巴表情。
林遂意:“……”
“老婆,老婆……”段榆抱住他,下巴放在颈窝里,死死地圈住人,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声说:“老婆最爱我了。”
*
“你别闹,我去打个电话。”林遂意皱眉,神情严肃,两天前刚答应他绝不乱来的段榆只好乖乖盘腿坐在床上不动了,目送林遂意去了一楼的阳台打电话。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段榆为什麽还是没有恢複全部记忆?”林遂意拨通负责医生的电话,声音冷的恍若冰湖。
医生的声音一下子慌张起来,“怎麽可能呢?那块淤血并不大,只是压迫到了一点神经而已,第三次检查时就已经化的差不多了,段先生理应十三四天就能恢複记忆才对,如果确定还没完全恢複记忆的话,请您明天带段先生再来一次,我们做一个细致全面检查。”
“好。”林遂意说,“预约……就明天上午九点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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