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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家门口的鞋柜旁轻轻放下书包,转身走进了黑漆漆的楼梯间。
正是放学的时段,楼上楼下关门发出的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慢慢回蕩。林听坐在往上不远的台阶上,从包里轻轻拿出一把小刀,抽出里面的刀片,紧紧捏在手上。
“滚啊蠢蛋!”
“他妈老子辛辛苦苦养出来你这个贱人!”
“连个班长都当不稳我还能指望你有多大出息?”
“滚啊贱人,我不是你妈别叫我妈。”
小小的楼梯间里回蕩着女人刺耳的喊叫,吴楠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发狂的抓着头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在嘴里不断重複着。
“你还有脸哭?”
女人的叫骂声还在继续,她像是拿起了什麽东西一般,使劲向门外砸去。
“我让你哭我让你哭!”
一阵阵惨叫在楼梯间里回蕩着,像是中了什麽诅咒,永无边际。
吴楠猛地擡起头,将手里的刀使劲按在动脉上,看着它慢慢在手臂上陷下去,再使劲划了下来,那一瞬间,手臂上像是开了一个大缝,鲜红从黑暗里溢了出来,顿时间皮开肉绽。
“早知道那时你是个女胎,老娘就把你打了!”
一刀又一刀,她睁大眼睛看着手上,像是无数鲜红的蛆虫到处流窜。
她急促的呼吸着,使劲地拍打着胸口,贴着脸的头发已全部打湿,心髒却还如刀割一般绞痛着。
那阵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她才勉强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环视着周围。
楼下传出一阵孩童的嬉笑声,原来她在楼梯间,妈妈也并没有回来。
吴楠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包着刀片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再重新把头发扎好,走到门口伸手背起书包。
已经干透的血迹还凝在雪白的毛衣上,遮掩着袖口下的不断掉着血块残渣的手臂,血肉模糊。吴楠将沾血的袖口拉扯着攥进手心,转动钥匙,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厨房门后探出一个老太太,拿着还在滴油的铁锅铲,朝门前的孙女儿笑着,
“回来啦。”
吴楠遮掩着衣袖,朝她挤出一个卖力的笑容,“嗯吶,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呀?”
“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刚下锅,你先去玩会儿。”
她说着,厨房里冒出一阵阵带着甜味的热气。吴楠换完鞋子,背着手蹦蹦跳跳地走进厨房打量一圈,黑色的竈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碗和调料瓶,排骨混着葱,水还在锅里沸腾。
不知为何,感觉老太太的身体又小了一圈,灰白的头发染了又染,白白的发缝变得更加宽大,长不出黑黑的头发了。
“你喜欢吃的,我都在橱柜里囤了好多。”
“但是还是要少吃,那些不健康。”
“以后我不在没人给你做饭,你就自己煮来吃。”
老太太慢慢说着,一边还得手地挥舞着手里的铲子。
大抵是这里太热了吧,吴楠的手心出了许多汗,多得打湿了攥紧的毛衣,这几句普通的嘱咐也变得如火焚心一般疼,模糊了双眼。
“那我,”她显得有些狼狈,说话吞吞吐吐的,“先过去了。”
“好。”
她走进卧室关上了门,从床下拿出一个收纳盒,对着镜子,用酒精仔细地给手臂消毒,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高浓度的酒精把还没干透的血块融化,溃烂的痛感从手臂散发开来。
“家”里有个精神病
“那她这个病会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啊?”
“要记入档案?!”
“什麽!”
“妹妹,你知道我就这一个女儿。”
“你一定要帮帮我!”
“好,我明天带她去。”
吴楠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慢慢扭动。
门开了,吴母手扶在门把手上,
“楠楠,”
“你回来了!”
吴母伸手想接过吴楠的书包,却被她躲开了。
“奶奶,我回来了。”
她脱下书包,提在手里,自顾就要进房间。
“楠楠!”吴母拉住了她的衣袖。
吴楠回头,视线从她的手慢慢移到了她的脸上,“怎麽了?”
“楠楠,过来。”吴母炽热的目光直视着她,不自然的笑着。
“你上次不是说你头总不舒服吗?”
“今天我刚和你小姨商量了一下,给你找了个医生。”
“明天我们就去看一下好不好?!”
吴楠有些惊讶,反应了许久,“好。”
第二天,吴母牵着吴楠的手,走过一个又一个偏僻的小道。“你好,你知道沈医生的诊所在哪边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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