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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封遗书,十几行的文字。
温时屿的心里轰然一声,紧握着手机才没让它滑落。明明没有生僻字,读起来却磕磕绊绊,如鲠在喉。
紧接着孔音竹自杀的消息登上了微博热搜。
可是为什麽会这样?
温时屿和她相识的时间不长,就在今年春天。孔音竹是童星,天资聪颖,在十七岁时以电影《开场白》斩获了金像奖影后的奖项,成为了年纪轻轻就获得影后的女演员之一。
她的前途本一片光明,温时屿找不出半点有抑郁症的倾向。
泡在浴缸里,每块骨头舒展开来。温时屿微微睁眼,凝视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又有些出神。空气里似乎浮动着细小的微尘,只有在这时才能用肉眼看到。
半个小时,由于待在盈满蒸汽的浴室,温时屿脸颊绯红,一直蔓延到脖子根,为冷白的肌肤增添了生气。昏昏欲睡间,差点以为自己快溺死了。
她扯了根干毛巾,搭在湿答答的头发上。
划开手机锁屏,在意料之中的将近三十通未接电话格外显眼。
温时屿折中发了条微信:【苏姐你找我?】
【温时屿老娘马上带着救护车开到你家楼下了!!!】
【我现在没事】
【你当然没事,难道你想有事?温时屿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撂桃子不干了,下辈子化成鬼都要去找你!】
温时屿打字:【请苏姐息怒】
苏慈:【明儿早我过来找你,我把你竖着带进圈里,你可别给我横着出来】
温时屿:【知道了,赔罪中ing】
最近有部新剧主动给她发来了邀请,指名要她饰演其中的女主之一。在国内的影视剧市场里,双男主双女主成功成为热门题材,不少演员都是靠出演这类型的剧火了。
温时屿略有耳闻。
她十八岁进入娱乐圈,如今二十四岁,摸爬滚打快六年。不是没接到过好的资源,而是仿佛自带不温不火的体质。暂时就这麽得过且过了,不过经纪人苏慈总认为她是潜力股,差一个爆火的机会。
天色渐暗,温时屿的心情平複得差不多了,去卧室换了身衣服。
反正自己是十八线小明星,没谁能认出。
她转念想到出公司时闹出的动静,立刻折返,戴了帽子口罩。
秋风萧瑟,卷走地上枯黄的落叶,极其容易迷眼。温时屿将手揣进口袋里,站在路旁等待出租车。
她对死亡没有太大的概念,当身边的人死去时,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孔音竹生前没提过家人的事情,因此温时屿对她的家人不是很熟悉。举办葬礼的那几天,温时屿把自己关在家里,手机没打开过,甚至落下了灰尘。
抵达墓园,陌生的场景拽回了她的思绪。
温时屿扫码付钱后下车,紧捏着一捧鲜花,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来到墓碑前,她弯腰将花放下。黑白照上的女人笑靥如花,温时屿心髒剧痛,具有饱满色彩的笑容恍如隔世。
这座墓碑无疑像把剪刀,裁掉其中的界限。
真真实实提醒着温时屿,孔音竹已经死了。
不知待了多久,天与地相接的水平线处翻滚着浓云,看来雨势很快会加大了。她撩起眼皮,深深地看了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走到最下面的台阶,温时屿回头望了望。
一个看起来像女人的身影映入眼帘,雨幕模糊了她的眼,她并未放在心上,淡淡收回目光。也许是孔音竹的亲戚抑或朋友,不管怎样自己都不认识。
翌日,温时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噪音厚重得像木槌击鼓,一下两下,连续着然后间断。
她踩着拖鞋去开门,刚打开半米的距离,苏慈鱼一般挤了进来,左右扫视着客厅,脚下还踢到了空的啤酒瓶子。
“剧本。”
温时屿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沓装订成册的本子甩到面门上。
她抓住欲落的剧本,封面的几个正楷大字展现在眼前:《在繁星下》,剧名简简单单四个字。在这之前,温时屿听苏慈讲过这部剧的导演。
女导演叫何未,擅长拍摄细腻的感情流,前年的纯爱剧《非同寻常》就是出自她的班底。何未是正经的电影学院毕业的,听闻脾气还行,但要求严苛力图做到最完美,一条戏拍百遍也是有可能的。
“你摔私生饭手机惹出的事情华艺已经处理好了。”苏慈翘着二郎腿在沙发坐下,扫视着她乱糟糟的头发,眉心蹙得紧。
“噢,谢谢。”温时屿跟着坐下,“谢谢苏姐还有公司。”
苏慈奇怪地瞄了她一眼,“谢谢的话留到颁奖典礼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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