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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籽青笑:“离不开您的悉心教导。”
“你嘴这麽甜啊。”何未未满三十岁,还带着小姑娘的俏皮劲,“可我不吃这一套哦。”
沈籽青:“说的是事实嘛。”
三人閑聊了几句,当然大多数时候是沈籽青在说,她热衷于找话题,温时屿跟着应话。结束今晚的拍摄,温时屿坐上了回酒店的车。
她陷进柔软的大床,舒适地伸展双臂。
苏慈转来转去,嘴里念叨着什麽。
拖鞋踩着地板,发出细碎的动静。温时屿趴在枕头上,擡头:“苏姐你怎麽了?”
“时屿,我带的另一个艺人出事了,现在躺在医院。”
温时屿心领神会:“哦,你去吧。”
苏慈近视,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因为光线的反射呈现半边白。温时屿看到了她眼底的担忧,这副模样倒像担心进入寄宿制学校上学的孩子。
“我都二十四岁了。”温时屿轻声,“不是小孩子了。”
苏慈的温情一扫而光,“我只是怕你给我闯祸。”
温时屿:“......他们又不会招惹我,我还能把他们撕碎了不成?”
“还真有可能。”苏慈又道。
温时屿无言以对。
苏慈抓起放在桌上的小提包:“算了,那孩子挺可怜的,我去看看她。你安分点啊,能忍则忍,退一步海阔天空。”
温时屿:“听令。”
苏慈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嘴上说得好听,坚决不改?”
额角极快地泛起红晕,痛觉就在一剎那,温时屿揉了揉自己受伤的地方。
“平时还是要注意饮食,多吃点没事,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样子了?病入膏肓。”
温时屿无奈地掀起嘴角:“早上刚闹肚子呢。”
“不跟你说了啊,我先走了。”苏慈裹紧风衣走到门口,倏地停下。
温时屿看着自家经纪人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小张才考下驾照,有空坐坐沈籽青的车。”
“嗯。”
房间内重归于寂静,温时屿翻了个身。她还不会开车。
手碰到智能机,她干脆握在掌心,打开微信查看最近的消息。《在繁星下》开拍前自己就加上了其他演员,沈籽青的头像旁冒出显眼的红点。
温时屿指尖一动,点了进去。
【姐姐晚安】
下面紧跟着:【你比我大四岁,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撕咬(回忆章)
温时屿对外婆家的回忆少之又少。外婆家在奉阳县,穷乡僻壤,年轻人基本上去大城市打工了,剩下的大多是老年人和孩子。在她的记忆里,外婆极其喜爱干净,花白的长发用大肠发圈挽起,红白色围裙系在腰间。
小县城的流浪狗随处可见,六七岁时,温时屿奔跑在青石板上,来到小卖部为外婆买酱油。
她刚出门就被一只幼犬盯上,它目光兇狠,发出低吼。
幼犬一口咬在温时屿的小腿上,她吓得哇哇大哭,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两步挪动回家。黏腻的红血丝与裤管的布料粘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可怜。
外婆听到她的哭声,拿着锅铲从厨房沖出来,在玄关处顿住:“怎麽了?被欺负了?”
温时屿斜靠在门框旁,望了眼家里洁白柔软的地毯,手背抹着眼泪,喉咙哽咽着。
“时屿,被欺负要揍回去。”外婆了然,野生潦草的双眉皱成一团,“你不揍回去,他们会觉得你更好欺负。”
温时屿涕泗横流,泪眼婆娑,在思考她说的话。
“等等。”见小孩转身欲走,外婆叫住她,“吃饱了才有力气,用毛巾擦擦,哎呦,别哭了。”
当天女孩吃了午饭,一溜烟不知跑哪里去了。
外婆心大,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时,隔壁的小李气喘吁吁跑来说温时屿被狗咬伤了,血流了一地。
父母连夜赶回来,听说温时屿和狗“打架”,气得脸色铁青,但同时有些无奈。从这以后,他们很少让她去奉阳县。
这次是个意外,外公去世了。十四岁的温时屿将头靠在车窗,眼睛半阖。路途遥远,曲折盘旋,时不时经过好几个弯道。外婆家在镇上的筒子楼,等车子不再颠簸,妈妈转过头轻晃她的肩膀:“时屿,到了。”
温柔的声音换回了温时屿游离的心绪,睁开眼。
她打开车门,脚底踩在刚下完雨湿润的泥土上,跟着爸妈朝门口走。
踏上楼梯,脚步停在三楼破旧的木门前。楼道有小孩子嬉戏打闹,刺耳极了。门前贴着张倒福,显然经过许多年的洗礼,边角微翘泛着青黄色。隔壁门旁不远处摞着用超市塑料袋装的垃圾,臭味熏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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