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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停住脚步,擡眸看着她。

以为她真的不会说话,温时屿只好抿紧唇线,不自然地挪开目光。

手中一空,女孩松了手,向前走了几步,随地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子地里写写画画。温时屿走近一看,那是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温时屿微微笑道。她们擡腿在各种废品中穿梭,有时会踩到压扁的易拉罐,选择稍微干净些的旧冰箱,擦拭灰尘坐下。谁都没有开口,沐浴在阳光下,静静地看着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消失。

“时屿!”远处传来爸妈的呼喊,“你去哪了?”

温时屿转过身,前来的大人有七八个,神色紧张,父母快步赶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胖男生进了医院治疗,家长找上门来,又哭又闹索要赔偿费。温时屿爸妈听女儿说了全过程,自然站在她这边,两家争论不休。

筒子楼没有监控,平常吃点亏只能受着。他们越吵越激烈,根本调解不了。

温时屿掬了捧自来水往脸上浇,凉水近乎浸透皮肤,顺便刷了两次牙。腥鹹的味道令人不适,她拧开矿泉水瓶盖,灌了几大口,多次后才淡化掉。

“时屿,你怎麽跟那个女孩一起玩哪。”外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温时屿直起身,“怎麽了外婆?”

“那个女孩没爹没妈,整天跟一个精神病女人厮混,还偷人家的东西,不是什麽好孩子。”

温时屿微怔。自己所做的事情好像成了错误,认知卷入了怀疑的旋涡。她脑海里浮现零碎的片段,胸口登时涌上恶心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

“以后别跟她接触了,会带坏你的......”

她卸下全部力气,仰躺在钢架床上,出神地盯着水泥天花板。困意朦胧中,门口的嘈杂声唱歌似的,高高低低。

自然没能睡着,她坐了起来,看着积了灰旧式电视机,掀开被子下床。外公是夏天走的,屋内没有空调,她趴到阳台感受着微风吹拂。

泥泞(回忆章)

外公葬在山上,翌日上午,温时屿跟着长辈祭拜,看着棺材埋入土里。

回来时到了正午,外婆和爸妈回筒子楼休息做饭,温时屿捏着十块钱纸币,在路旁买糖葫芦。她慢悠悠地走着,撕掉外面的薄膜,咬了一口,酸涩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夏季多暴雨,温时屿的雨靴沾上湿润黏土,在地面留下一串串脚印。

吃到第三颗,她动作微顿。

居然又遇见了那个女孩。

温时屿目不斜视,想装作视而不见,淡定地从她的身侧路过。但听见鞋底擦过地面,伴随而来的是嘶哑的声音。

说......话了?

她顿足,愣愣地转过身。女孩比自己矮半个头,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像在无声诉说什麽。她手指攥得紧了些,又低眸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将它递了过去。就当最后一次吧。

女孩漆黑的瞳孔蒙上不可思议的神色,颤着手接过。然后,敞开双臂。

温时屿很快地蹙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女孩穿着至少比自己脚掌大两倍的布鞋,除了脸都沾上了污渍。

温时屿嫌髒。

女孩眼里的希冀逐渐消磨,但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往前迈。

温时屿朝着她的肩膀推了一下。

女孩踉跄几步,不过稳住了身形。不正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温时屿厌恶地压低眉宇,对着相同的位置再次推了推。

扑通。

女孩栽倒在泥潭里,泥点子溅到了面前人的裤腿上。她睫毛猛地颤抖,惊愕占据了情绪。

“小哑巴......”温时屿冷冷地睥睨着她,不带半点感情。

女孩垂下眸子,遮掩着滔天的悲伤和愤怒。

温时屿正準备离开,喑哑的嗓音分毫不差落入耳里:“我......我......”,喉咙里溢出像被捕兽夹捉住的动物哀鸣。

女孩吃力地动着唇,艰难发出每个音节。温时屿冷漠地回过头,没有继续管。冷香远去,她这才擡起头,如同一只被抛弃剪碎在垃圾桶内的洋娃娃。她手中的力度却没松,死死地捏着木签子,尖锐的那端甚至刺破掌根。

血液剎那间晕开,侵染了她的手。

-

温时屿回到家,浓烈香水味铺天盖地袭来。

她皱了皱鼻子,看到灰色沙发上坐着一个美豔的女人。对方身穿黑色收腰连衣裙,露出雪白肩颈,和爸妈交谈着。温时屿的出现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屿?”女人看向温时屿。

温时屿彻底看清了这女人的容貌,是自己的小姨徐菘蓝。

徐菘蓝从小就对演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家里开电影院,她经常坐在第一排观看免费电影,模仿里面人物的言行举止。稍微长大一点,徐菘蓝和父母表示想演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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