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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蝉鸣依旧在不要钱似的惹人清梦,掩住了屋中的一室旖旎与静好。
同时,也掩住了院落中的几声枯枝断裂的脆生。
有什麽东西手脚并用在地上匍匐爬行,速度异常快速,仿佛转瞬之间便来到江凝与温卯卯所在的屋子。
那东西围着房屋转了几圈之后,攀附着墙体,如同生了千足的沙虫一般慢慢直立起身子,一颗头颅要掉不掉的挂于颈上,身下接触墙体的皮肤之下生出密密麻麻如同吸盘似的触足。
它就像一只没骨头的蛆虫,贴于墙上,爬蠕动前行,没一会儿便与那着只有一层纸厚的窗纸齐平。
他要来收割前段时间留在这里的猎物了,而且买一送一,里面有两人在。
那已经生出了丝丝鲜血的手指擡起想戳破窗纸探查里面的情况,这次他更谨慎一些,避免向上次似的发出声响,慢慢地探出去手指……
在即将触摸到窗纸的那一瞬间,它却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倏然撤回那只血污的手指。
那颗仅剩一层干皮牵扯着的歪脖子上挂着一张形似干尸,布满皱纹的脸,空洞洞的眼眶里眼球咕噜噜转了几圈,它本能感知到了一丝潜在的威胁。着一股为止的恐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半分,毕竟他力量尚弱。
这一具血肉模糊的腐尸只能不甘地退回去,滑落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温卯卯的寝室,不甘地爬向别处。
渊九皇并非愿意待在云景观里,而是几千年的时光蹉跎,如今他能维持住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已经不易,若这样出去,不出三日便会魂飞魄散。
而练场附近可食的妖物早已被掠夺干净,他潜伏在此处一是为了恢複力量,这二,则是要取回禁地里的灵心指。
他拖着身子在寂静阴森的月色里爬行,所经之处与地面摩擦发出阵阵“咯咯”声响,那是他尚未恢複的,白骨森森的双腿。
行至一堵院墙处,他又如同方才在温卯卯房外那般,青灰色的皮肤下鼓出一个个小包,而后那些如同孢子似的凸起炸裂,生密密麻麻的触手,满满地攀上院墙,很快便出了云景观。
既然在观里的食物不能享用,他要去找别的打打牙祭了。
温卯卯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知觉先于视觉清醒,涌入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坏了,他怎麽就睡着了呢?
猛然从榻上翻身而起,望向窗前地下,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江凝不知道何时起的,已经消失了。
温卯卯反反複複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掉一块肉,紧绷的神经松懈,扑的又躺回去,“哎,又活过了一天。”
白盟也在他意识里苏醒,昨晚碍于江凝也在,他担心被发现,便切断了与温卯卯五感联系,学着他的样子,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温卯卯没敢耽误太久,他收拾妥帖后匆匆出了房间,他还有去找大师兄说给李宜春安排校舍的时期,一刻都耽误不得。
他一开门,旁边的房门也被打开。
李宜春的脸色看上去比昨日好太多了,甚至还对对他笑了笑,打招呼,“师弟是去哪儿?”
温卯卯动动嘴,觉得当面说赶人的话不好,便搪塞道:“昨日大师兄让我画的镇魔符尚未完成,今日还要去一次。”
李宜春眸色中闪烁着温卯卯看不懂的暗光,“不若进来吃些茶再走?”
“不了。”
温卯卯心里滑过疑虑,这个天儿不早不晚的,分明不是吃茶的时辰,而且他居住的是江凝的房间,温卯卯哪里有胆子去江凝屋子里喝茶。
李宜春依旧站在房屋的阴影中,目光微敛,皮下有暗色的不悦。
“师兄受惊过度,还是再修养一下,我便不打搅了,告辞。”
温卯卯步履匆匆离开,突然听到李宜春在身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纳罕地想是不是他误会自己要赶他的事情了。
想着想着便慢慢停下脚步,纠结是不是回去说明缘由,吃一盏茶再走。
他停下脚步,犹豫着回头优折回去,而在他看不到的屋中暗处,李宜春的双眸贪婪地如同等待猎物入网的野兽,流着涎液,渴求的望着温卯卯越发靠近的脚步。
“师弟去哪儿?”温卯卯身后传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温卯卯如同被拎住了脖颈的猫儿似的顿在原地,瓮声瓮气地交待,“去找李师兄吃盏茶。”
江凝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手腕,“吃茶先放在一边,去前殿。”
“又出事了?”温卯卯观他脸色不佳,以为是渊九皇又祸害弟子了,便也跟着严肃起来。
“观里没事。”江凝带着他往前走,轻声给他解释,“但山下出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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