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页(1 / 1)
('
而压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得知,陈森不是她的弟弟。
也可以换一种说法,陈森和陈花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那天,陈花在背着竹篓回家的路上,看到母亲被人拖入了草丛里。
母亲尖叫着拍打身上的人,可是男女力道的悬殊根本无法让她挣脱。
陈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连背篓都忘了捡,就算喉咙中开始冒出铁鏽味,依旧努力摆动双臂奔跑回家。
然而,父亲却打了满满一壶酒,要是平日里,他只愿意接一半,桌子上还摆了一盆卤过的毛豆和牛肉。
“……这是哪来的?”陈花颤栗地不敢相信,她一眼就瞧见父亲胸前鼓起的口袋,疯了似得扑过去,拉扯之间布料撕成了碎片,一分、一毛的纸钞厚厚一沓跌了出来。
“我问你这是哪儿来的!”
得到的,只有父亲狠狠的一个巴掌。
从那之后,陈花便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这个地方,梦里她会睡不着,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在心里描绘外面的世界。
会更好,还是会更差?
陈花不知道。
“妈妈?你也带我走吧。”
在那个深夜,陈花看到母亲灌醉了父亲,悄悄整理行李,她悄无声息地站在阴影里,小声对母亲说。
“现在还不行。”母亲有些忧虑,她的眉头从未舒展过,抚着陈花有些毛躁的头发,“再等等,等我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一定带你离开。”
“那弟弟呢?”
陈花问母亲,陈林怎麽办。
她若是走了,家里就只剩下陈森和陈父两个健全的男人,他们会待陈林好嘛?她不相信。
母亲忍痛道:“弟弟脑子不好,他会拖累我们。”
陈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或许是因为她们还太弱小。
不都说长大一切都会好,那麽等到陈花读了书,快毕业了,也攒到了钱在市里租了一套房子。
她想着,终于可以把弟弟接走了。
踏上归乡的巴士,摇晃着回到了梦中的家园。
陈林长成了标志的大男孩,可他的心智却永远停留在了7岁,每天觉得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快乐,给他一个乒乓球能快乐地玩上一天。
然后陈花残忍地发现,陈林走上了和妈妈一样的道路。
而村里每个人都是刽子手,包括那留有一半血缘关系的陈森。
山坡上,陈花特意避开衆人,找到了独自摘果子的陈林。
“小林子,你还记得姐姐嘛?”
陈林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看向陈花,眼神里是抵挡不住的疑惑:“你是谁。”
“……我是你的二姐,你不记得我了嘛?陈花呀,小时候你最爱让我给你做米糖,你忘了吗?”陈花拨开刘海,露出她的额头。
陈林摇摇头,继续盘腿坐在地上数果子。
“那妈妈呢?”陈花想到她还随身带着一张照片,是逃走之后,母亲、她还有未婚妻一起在相关拍摄的。
陈林也是摇摇头,可是他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陈花手上地照片瞟。
陈花将照片一把塞到陈林的怀里,陈林有些怔怔地看着画面中年迈的老人。
虽然染了黑发,穿的衣服也比之前好,可是吃人的环境终归蹉跎了岁月,脸上的皱纹攀上,再也不是年轻貌美的模样。
“看,这个是妈妈,这个是姐夫。”陈花小声和陈林介绍画面上的人,“等以后我们会住在一起,姐夫是学音乐的,他可以教你拉手风琴。”
陈林咬着嘴唇攥紧了照片,他似乎艰难地想着什麽,片刻后,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带满了疑问,“我也要和他一起玩嘛?”
“当然啦,你不会孤单,姐夫会带你——”陈花的话戛然而止,她从陈林皱着的眉头中,意识到他的“玩”其实带有其他意味。
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将她的心髒划裂成了片片碎片。
“……以后姐姐带你玩。”陈花将手链带到了陈林的手腕上,握着他坚定地道,“不会再有人让你不开心了,小林子,乖,你以前不是最擅长记图片了嘛?记住姐姐的名字,你看它就像是开在枝头上的花朵,你快些回家去,帮我把放在父亲枕头下的那本册子,撕了带有我名字的页面带过来。”
……
“我大概是中午之后吧,吃完饭準备去山上考察,想要找陈花一起去,问了村民才知道她已经上山。”
石凯光放弃挣扎,将他之前的所见所得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我在半山腰哪儿就看到陈花……还有那个傻子。他们坐在一起,头还挨着头,那麽近……我之前和陈花离得稍微近一些她都有些情绪,凭什麽一个傻子还能拿到陈花的东西。”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