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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师露出迷惑又无奈的表情。此时,一个男人走近,坐在小啾旁边。小啾看了一眼,立刻点酒:“快,来一杯大的钴蓝月球,加急调制。”

二十面体试图咀嚼用词,尽量不要这麽刻薄,可最终放弃,直接说:“你有病是吧?”

调酒师也鄙夷道:“一个拟态人工智能怎麽喝酒?”

小啾啧了一声:“我就开个玩笑。这杯我喝了行吧。”

二十面体擡手制止:“不行,你给我回家。”

小啾脸色一变,擡脚踹上去,却没记起二十面体还是个拟态,根本没有实体,脚趾头就这麽狠狠地撞在椅腿上,发出的声响连调酒师都觉得肉痛。

二十面体轻轻抚摸这小孩的头,嘴里却说:“……你是傻瓜吗?”

小啾抱着脚缩成球,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闭嘴,都怪你!”

二十面体给小啾点了一杯利口甜酒,大概是觉得甜味能够减缓痛苦,可小啾并不喜欢利口酒,他在发脾气和掉头走人这两个选择中,选了第三个选项,皱着眉头一口把酒闷了。

“我饿了。”小啾嘟囔道,躲开二十面体的手,往外一步步挪去,“你付钱,我到外面等你。”

二十面体叹了口气,只好留下来付钱。目前还是个拟态的他,付款的手续还比较複杂,稍微花了点时间。这期间,调酒师插了一句,说:“他不喜欢喝利口酒。”

二十面体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调酒师继续说:“但他还是全喝完了,说明他很喜欢你。”

二十面体回道:“他只是尊重你的劳动成果而已。”

虽然那杯泛光是免费送的,但二十面体坚持付了钱。酒吧外头的街道上,随着模拟天幕的光色逐渐消弱,四周的灯饰也依次亮起来,小啾蹲在一棵树脚旁,专心致志地看着砖块缝隙中的泥土,一只小蚂蚁搬着食物钻入深处。

二十面体问他:“脚还疼吗?”

小啾说:“不疼,饿。”

二十面体又问:“想吃什麽?”

小啾说:“我想吃你。”

二十面体叹了口气,把小孩捞起来,不顾反抗和挣扎,拉起手搭在肩上,弯下腰,轻松把人背起来。小啾哇哇大叫拳打脚踢,可二十面体双手扣得死死,根本分不开。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小啾更气,怒骂他们别多管閑事。

二十面体背着他,走到空旷的广场水池边,拟态鸽子在脚边散飞。在翅膀扑嘭和鸟鸣声中,他突然说:“我讲一个自由民的故事吧。”

小啾晃蕩着双腿,爬在他身上,从男人后颈的发间看地上歪头的鸟。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拟态的实体状态了。

“这是以我自己为视角的故事。”二十面体说,“所以很多地方都不完整,对其他自由民来说也很不公平。我无法忍受这种不公正,所以很难说出口。”

小啾轻声说:“怎麽会不公平?无论是哪一个维度,都有视角盲区。只要在光锥之外,就无法观测内里的事。这很合理。”

沉默良久,二十面体说:“谢谢。”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无法用三维宇宙的时间衡量,二十面体把它转换成人类能够理解的文字、用最简单最浅显的话讲述。首先要讲的是自由民的死亡和新生。自由民不会死亡,逝去的自由民只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歌者和舞者曾经提出过自由民死亡理论,他们认为,自由民各自所坚定的意志若被扭曲或破坏,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其自身也会迷失在宇宙中,直到意志重现。在维度战役之前,没有一个自由民逝去过。自由民也没有生殖和性功能,新自由民的出现来源于自由民中産生新生意志,这种意志有可能是集体意志,有可能是个体意志,也有可能是受别的文明影响而诞生的外来意志,有的时候,新生意志会带来极少的新自由民,也有的时候会带来庞大的新生数量。新生自由民可能因为意志而十分强大,或者非常弱小,甚至虚弱。但是,正如前面所说的一样,在维度战役之前,所有自由民都延续着,安定地坚持着各自的精神和意志。

二十面体讲的是一个新生意志,一个在维度战役之前诞生的新自由民。用歌者和舞者的话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安定的存在。“这个孩子的意志源自于极少数、封闭、低度发展的边界文明,虽然在那种文明中诞生这种意志已经是那个文明的幸运,可对于这个意志来说,却是一种不幸。”歌者把新自由民带到二十面体面前,“但是,无论是怎样的意志,我们都要认真栽培。这大概就是公正吧。”说完,他碰了碰新自由民的能量外壳,雪花般飘落的能量碎片立刻缠绕上去,像是念念不舍。原来,歌者和舞者又要离开这个维度,到别的宇宙学习其他文明的知识。二十面体把新自由民抱在怀里,目送他们离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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