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鸫哭着喊出来：“拉德里安上将！你看看我啊！”

上将仿佛是听到鸫的声音一样，身子转了过来，并朝他和后面的拉斐尔以及士兵敬了一个标準的军礼，就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墙上的晶体开始解体，逐渐显露出怪物的模样，很显然，在这场短暂的战役中，无论是身体格斗还是纳米构造体，拉德里安?初昂夫都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

鸫沖上去，跪在地上，把上将的尸体抱起来。此时此刻，切口光滑齐平的脖颈才开始流血，鸫要帮他止血，却发现尸体早就遍体鳞伤。拉斐尔双手搭在鸫的肩上，让他不要再做这种事情。这时，一名士兵把拉德里安的头捧了回来，另一位士兵把飘得很远的军帽捡回来。拉德里安脸上没有血迹，双眼也是安详地闭上的，军帽上却染了血，那上面的红星比平时要更加红豔。

拉斐尔轻轻地说：“你看，地上那麽凉，上将躺着哪里舒服，我们把他搬回去，好不好？”

鸫紧紧抱住拉德里安，没有说话。尸体也没有反应，仿佛之前他的浴血奋战只是错觉。

这时，一对夫妇带着小女孩走近来，他们不停地和士兵请示，小女孩直接穿过警示线，走到他们身边，双手递出一枚红星勋章。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说：“这是伯伯的勋章，爸爸说这是地球联邦英雄勋章。”

鸫把上将轻轻放回地面，双手接过那枚金红两色的钝五角星勋章，柔声说：“这是上将55岁的时候，莱佛元帅亲自为他颁发的地球联邦英雄勋章……”

他的声音变得颤抖，带着哭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是军人最崇高的荣誉！”

鸫把勋章别在上将胸前，除了这枚勋章光洁干净，其他的都被鲜血染红了。

拉斐尔?斯坦利朝上将敬礼，鸫和其他士兵也在一声令下敬礼。整个机场除了哭声，就是他们手臂擡起时的衣物摩擦声，紧接着，那些哭声停下来，后方的人们也擡起手，朝那一头敬礼。

在这寂静的默哀中，所有的恐惧和胆怯烟消云散，一切的悲痛和绝望灰飞烟灭，只余下无法忘怀的敬意和勇气，还有绝不磨灭的希望和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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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映心打开终端的相册，第一面就是她和上将的结婚照。她随机翻到一页，然后推给鸫，说：“好孩子，你来说说，这一页照片是怎样的。”

鸫看这上面十几个人的大合照，说：“是一个生日派对的照片，一共十个人，四女六男。横幅写着祝纯子二十四岁生日快乐，中间的纯子小姐穿着粉红色的花嫁礼裙，端着蛋糕。”

杨映心点头，说：“左数开始是罗夏、拉斐尔、拉德里安、我、纯子、芬琳娜、锦绿、哈珀、巴巴托尔、威拉德。这次聚会之后，我们这十个人就再也凑不齐了。”

她因为伤病而双目失明，但在纳米构造体的强化下，却能看到红外线和紫外线，凭借记忆中的位置，手指準确地点在纯子身上，说：“两天之后纯子就去执行洪灾救援任务，不幸卷入泥石流，壮烈牺牲。”

手指扫到另一边，说：“巴巴托尔，军备技术专业的，听闻死讯之后就申请调岗到地球，再也没离开家乡。本来他和纯子就要结婚了。”

“哈珀，负伤退伍，没过多久就患上抑郁症，前年就走了。”

“芬琳娜和锦绿，驻守边境星球，上一次回来是七年前。”

“罗夏，是威拉德的同事，在一次抓捕走私的案件中，为救威拉德挡了一枪，抢救无效。”

“这张照片里面，活下来的就只剩下六个人了。” 她笑起来，“所以不用为拉德里安悲伤，他像个英雄一样死去，这就足够了。”

鸫说：“我一直觉得，战士应当死在战场上。”

“那就是他的战场，无愧于他的使命。”杨映心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继续说，“而且，我看到的未来告诉我，他并不会死在太空中。”

“所以你确实能看到上将的未来。”

杨映心点头：“拉德里安把我的事告诉你之后，又把你的猜想跟我说了。你猜的很对，乖孩子，你就跟斯蒂尼尔一样，是个敏感细腻又善良勇敢的人。我从很早开始就醒悟过来，看到的是拉德里安的未来，不过都是些平淡无奇的日常，我也没在意。后来星门事故后，我的能力增强了，看到的就多了，直接看到他的死亡，是自杀。”

鸫露出震惊的表情，杨映心继续说：“很可笑对吧，竟然是自杀，我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人选择自杀，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作出改变，结果他自杀的未来一直没有改变，变的只有死法。最后我选择离婚，这是我做过的最大的改变，结果他的未来依然是自杀，投湖自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