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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头行动,从两翼紧逼无名氏至爆源中心,锁死后即刻引爆。
这一路上尽是满目疮痍。长期起伏的时空震动将波及範围内的星球切割成数块,每块都跌落成不同的维度,仅有星球的熔炉核心还像茍延残喘的心髒一样跳动,然后在其他脱离原轨道的行星引力作用下撕裂开来。无名氏的沖击波造成的辐射浪如同海啸一般席卷了大片小星系,受袭的行星大气被灼烧,天空降下烈火,地表化作熔炉,呈现出地狱一样的场景。驾驶着驱逐舰在炸裂的陨石群中穿梭的歌者心情跌落到谷底,原本无比坚强的核心在无名氏精神污染的沖击下已经有破裂的迹象,当他看到一副漂浮在太空中的标语牌,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那标语断了小半截,在没有供电的情况下仍能看到字样:不忘初心、艰苦钻研、脚踏实地,向多重宇宙跃迁计划第二(阶段昂扬跃进!)。
紧接着,标语牌被两块巨型陨石夹击碾碎成渣。目击曾经的伟大目标毁于一旦,悲恸的歌者核心当即崩裂,同时驱逐舰紧急自行闪避陨石碎块,保护罩暂时失效,通讯天线熔融损坏,舱内警铃大作,另一头的生命体征检测面板显示新提示。歌者急忙操控驱逐舰选择一颗还算稳定的行星降落。安全落地后,保护罩能源显示正在恢複,天线也在自动修複,但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歌者又看向生命体征检测板,显示的确有生命存留在这个行星上。
歌者调出雷达,扫描图里的光点在缓慢移动。他立刻穿上防护服,跑出船舱。在光秃秃的地表上,远处的身影在高温的空气中若隐若现,但能肯定的是,那个人正在接近。
通讯还未恢複,无法联系舞者,但他决定接近此人。歌者从不拍脑袋做决定,但这次,时空震动和世界线的变迁带来的蝴蝶翅膀扇动的风在他的逻辑链上拂过,带起一番涟漪,进而卷起惊涛骇浪,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不和这个人接触,那麽一切都将遁入宇宙湮灭的空寂中,再无苏醒的可能。
歌者加速向前,却被时空震动的裂缝截停了步伐。无名氏很擅长创造高维度宇宙的时空震动,来打击尚未触及的地区的空间结构,轻则破坏星球地貌,重则造成维度坍塌,自由民曾经想过利用丰碑来作空间支架,但持续的重火力攻击下,研究团队疲于保存资料和撤退,根本没法安心改造丰碑,他们能做的只有制造预警系统和规避系统,降低被时空震动直接灭杀的可能性。歌者的防护服配备了这款系统,显示歌者面前的时空震动已经上升到甲级,他输入目的地,希望系统能计算出最佳规避路线,但系统只提示他立刻离开。歌者只好叹口气,关掉系统,打开全视能力,把视界中的一切纤毫收入眼底。
作为和十一维宇宙同时诞生的存在,歌者能够直接直视十一维的一切,但在眼睛受伤之后,就没再用过全视能力。全视能力可以无差别、无隐藏地看到宇宙的时空架构和物质运动规律,简单来说,就是看到宇宙的本质。现在使用,就是为了看到通向那个人的道路。
视界中的时空分崩离析,仿佛是一块打碎的镜子,稍微走错一步就会落入缝隙,跌落到另一条世界线,永远遗失在堆叠的可能性中。
眼睛流出鲜血,纳米构造体在拼命修複视觉系统,身体在强行使用能力的超负荷运转下微微发热。歌者往前走出一步,一股强烈的震动袭来,视界中的时空重组又拼接,仿佛是一个随意摆弄的迷宫,到处都是无名氏的陷阱。陷阱里传来各种声音和画面,仔细分辨发现,这都是歌者经历过的所见所闻,从当下这条世界线的节点追溯到诞生的那一刻——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了十一维宇宙的全貌,也看到了宇宙另一端和他同等存在的舞者。
紧接着,画面有了变化,主角仍然是歌者,却有着或多或少的差别。有的已经放弃抵抗,早早就和大部队离开星系逃亡深空,有的正迷茫地穿过火线,被无名氏轰击致死,还有的已经成为一堆晶体碎片,被舞者存放在体内温养。将视界拉得更远,能找到更多的画面,上面记录了许许多多可能性,全都基于歌者的选择而産生。比如歌者没有创建自由民这个文明,和舞者相依为命,碌碌无为,又或者歌者甚至没能找到舞者,孤独地流浪在宇宙某个角落里。当全视能力用到极致时,歌者就能看到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线,每条世界线可能是某个选择的分支,也有可能是多种抉择的集合体。
本来这些画面应该像编织的绫罗绸缎一般繁华整齐,不会如此混乱,更不可能随着时空震动而打碎重组,但在在无名氏的精神污染和歌者的能力对沖下,世界线和时空结构都成了一团扭曲泥巴,任由占领上风的那一方揉圆搓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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