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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当猜到了,他既能知道这些过去多年的萧梁秘史,身份大概也不一般。

见什麽佛见什麽经,她倒识时务的很。

黎烨这般想着,一只手伸了过去,另只手仍旧悠閑自在端着茶小酌。

“头还疼麽?”苏鸾儿一指搭在黎烨脉上,并没有看他,淡漠地问。

“不算太疼。”黎烨故意模棱两可地说。

“伤口疼麽?”苏鸾儿仍是淡淡的。

黎烨照旧答:“不算太疼。”

“你已痊愈,晚饭前,离开这里。”

苏鸾儿撂下话,收手起身,离了院子。

黎烨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女郎背影,后知后觉,她竟是在赶他走?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伤口明明还没有完全愈合,动作稍稍大些便很容易扯裂,她竟然说他已痊愈,让他走?

她到底是个什麽想法?

难道没有听懂萧云从的身份?没有意识到继续留在他身边很危险?

总不可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顾生死,也要陪着护着萧云从?

黎烨手中的茶盏不经意又碎了一个。

锋利的瓷片深深扎进肉里,滴滴答答地落下血,敲在茶案上,血腥和痛楚袭来,他才回过神思,呆呆望着掌心的碎瓷片。

近来总是无端烦躁。

大概还是头部受伤的缘故,他想着,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明明已经没有鼓包了,但记忆中有些事情还是串不起来,还是有漏洞。

从头到脚,他明明哪个地方都没痊愈。女郎竟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要赶他走?

走去哪里?

周叔虽三番五次邀他去家中养伤,但目的不纯,总想着要他做上门女婿,去不得。

能和檀山坞坞主住在一个院子,且看萧云从似乎有意和他进一步结交,更是走不得。

但这苏大夫好似很厌恶他,若三番两次想法子赶他走,也是烦得很。

且他若厚脸皮赖着不走,被旁人看去,概要閑言碎语,说他和之前赖在这里养伤的几个男人一样,是对苏鸾儿另有所图。

一个以貌取人的肤浅寡妇,他才不会有什麽企图。

黎烨思忖良久,摸了摸胡须,走到院中的水缸前,借水面看自己的模样。

也看愣了。

他自住进来,从没有照过镜子,虽知自己胡须满面,杂乱如草,也常听旁人笑话他又黑又丑。

但他清楚自己什麽模样。

长安城里,他骑马穿街,不知名的花儿,印了嫣红唇脂的手帕,总是有意无意落在他面前。

什麽时候变成这模样了?

或许,刮了这胡须,留下来,就没那麽难了?

黎烨拨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以水面为镜,开始刮胡须。

忽又生了犹豫。

凭什麽她嫌恶他的相貌,他就要刮胡须?

他是在此养伤看病,潜伏密探,又不是讨谁喜欢来的。

他就不信,没有别的法子能留下来?

第 22 章

傍晚, 苏鸾儿带着女儿回了家中,一进门,见黎烨虚弱地坐在柴房外, 草灰色的布衫上洇着一片一片的血迹,显是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旁边有一堆柴禾, 几乎每根都劈的一般粗细,从柴房门口铺到了南厢房门口,把进门的路都挡住了。

苏鸾儿看着堆了半院子的柴禾,皱眉望向黎烨,他这一晌都在劈柴?

她说了让他晚饭前离开,他就劈了一下午的柴禾,故意扯裂自己伤口, 目的就是要留下?

仔细想, 倒也合他的性情,他一向国事为重,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来这里,大概就是要接近萧云从,以便日后一举攻破檀山坞。

苏鸾儿没有询问黎烨伤势, 也没再看他一眼, 只是抱起女儿, 小心翼翼跨过地上堆满的柴禾行走。

黎烨见状,很快站起身, 用斧头拔开挡道的柴禾, 给苏鸾儿辟出一条平整的小路来。

他故意没有收拾劈好的柴禾, 确实存着心思叫苏鸾儿看见他这一晌的辛苦,但她抱着女儿, 万一不慎摔倒,磕了碰了,孤儿寡母也怪可怜。

苏鸾儿仍旧垂眼盯着脚下的路,面色平静,仿似不管黎烨好心还是恶意,她都看不见。

她怀里的女娃却瞪圆了眼,怒气沖沖撅着小嘴儿,看着黎烨嚷道:“谁叫你住在我家!”

小夭本就因为母亲连着几日没有陪自己而闷闷不乐,此刻看见黎烨,又想起他前几日不听阿娘话惹阿娘生气,而自己也是因为替阿娘出头砸了他才被送走,心中更加讨厌他了,但因阿娘教她不可以无故骂人,她也不敢高声叫嚷,只嘟嘟囔囔说了句:“丑八怪。”

女娃虽然声音小,但她吐字一向清晰,黎烨站得又近,自然听了个清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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