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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淞临叹了口气:“别着急儿子,我也想跟你一起回去的,可是深圳那边的峰会很重要,关系到公司今年一半预算的资産项目,实在是推脱不掉。我让你秦姨买最近一班的航空过来,她会帮你处理一些事情。”
秦姨是张家的法律顾问。
苏戟又靠在椅背上冷静了一会儿,才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翻看朋友们发给他的信息,把一些证据整理下来发给了秦姨,尽量保持冷静与秦姨交谈。
“法定年龄没到,能否争取多判几年?法律之外的办法呢?”
......
“对不起,我没办法冷静下来。”
......
“艹。”
手机被摔在了座位下面,男生面容愤怒,并没有要去捡起手机的意图。
司机从后视镜偷觑这位乘客,应当是有什麽重要的人出事了。车厢里的氛围太沉重,压迫着司机都有些喘不过气,他开了循环,又打开了一点窗户缝隙,自然空气蹿进来,才勉强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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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寒不记得自己清醒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他的记忆停留在晕过去之前,所以对苏戟怎麽赶回来的、以及他回来后怎麽处理肇事者的并不知情,当时也确实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细节,他只能感觉到手腕和指关节的无边疼痛,那几天的阴雨更是让疼痛加剧,像无数根细密的小针扎进了自己的神经细胞里。
只听柳妆儿在他醒过来后告诉他:苏戟回来了,他说明天来看你,让你好好休息。
徐寒盯着窗外,装着不经意地问:为什麽明天才来?
柳妆儿默了几息,只说:小寒,苏戟去找那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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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间,徐寒明明记得半夜坐在床边的人身上的气味给他很熟悉的感觉,可第二天清醒过来时,看见的却是薛尘。他假装不在意的问薛尘:“晓猫,辛苦你了,在这里守了一夜。”
薛尘:“不辛苦,是韩姨一直在这里,我六点多才过来;大家昨天也忙了很久,我让他们中午再来。”
徐寒:“谢谢你们。”心道:不,不是妈妈,明明是苏戟,他为什麽要躲着?他在害怕什麽?
徐寒从回忆中回神,喝了口芋泥,但甜腻的口感并没有沖淡往事带来的浓烈愁绪。
他擡眼看了眼苏戟,却发现苏戟已经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
终于决定问出口:“苏戟,那天你回来后,是去找石大庄了吧。”
这件事情不可能永远瞒过去,到如今,苏戟打算承认,却只云淡风轻的说:“嗯,把他揍了一顿。”
他口中所说的揍了一顿就不单单只是揍一顿那麽简单了,徐寒在和父母一起去警局签字的时候,那是最后一次见到石大庄,他被关在拘留室马上就要送去少管所,双手被石膏包起来,却也不得不在手臂上带着镣铐。
徐寒捏了捏苏戟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你有没有受伤?第二天你来医院的时候应该是没事的,但我不太记得了。”
苏戟想起夜间趁徐寒睡着偷偷去医院,当时险些没有绷住自己的情绪,牵起嘴角笑了笑,努力做的不像苦笑:“我没事。”
仿佛觉得口说无凭,随后又握住徐寒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轻轻揉捏着他受伤的地方。有那麽一瞬间不舍得再放开。
这会儿正是中午,自修室里有很多休息的学生,他们选了个离其他人很远的角落,即使这样还是尽量靠得近些,用气音说话:“都过去了。”
记忆已经不是那麽清晰了,仿佛只混杂了血的味道,以及他注视的徐寒蜷缩在病床上的苍白面容。
那晚回到家,他把浑身染血的上衣裹起来扔了,有一半是别人的血,有一半是他自己的。他本该不那麽沖动,可受伤害的是徐寒,苏戟每一拳都揍得像是洩愤。
他一边想着如果受伤的是自己就好了,徐寒不该因为他受伤,想保护都来不及的人,怎麽就被这群畜生欺负了;一边认为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当时真的非常非常迷茫,去报複伤害徐寒的人真的能减轻徐寒身上的伤害吗,可受的伤却是既定的,不可消除的。
这些,苏戟都不想让徐寒知道。
至少现在,以及以后,他要把徐寒很好的保护着,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他,他要平安长大。
徐寒知道苏戟直至如今,内心还保留着那一份歉疚,这些带给他的负担会一直压在苏戟的心底,他也同样不知道该怎麽替他抚平。
兴许是为对方考虑太多,自己身上的伤痕都不甚在意了。
兴许时间跨过,带走了许多不平的愁绪,慢慢的替他们抚平了一切。
绕在身边的那一年时间,将两人关在房间里,各自迎刃而解了许多从前无解的问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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