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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你去阳城注意安全，嗯，拜拜。”

收起手机，徐寒把账本塞回书包里，余光却瞥见可疑的虚影，之所以用可疑来形容，方才徐寒从巷子口走来的时候也瞥见了这个身影，长相几分熟悉。

住在这一道的，大多都是溪泽中学的学生，看起来眼熟很正常，可是在巷子口面临转弯时，明明注意到他往红绿灯那边走去了，为何会出现在相反方向的水果摊？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难道自己被尾随了？不应该啊，自己从未与什麽人结过仇。不对...曾经是有的。

徐寒不动声色地朝来时的巷子口走去，路过水果摊的时候走得慢了些，口袋里的手机摄像头录下了那人的侧影。

皮肤黝黑，穿的衣服还是黑色，T恤下摆挂着像流苏的装饰，那只戴蓝牙耳机的耳朵的耳骨，挂了一枚镶着绿色闪钻的头骨钉。

章炜，那个喜欢非主流穿搭且成天在纪律小组面前乱晃的初三学生。

徐寒的呼吸凝住了，他的步伐变得惊慌，擦肩而过后，他几乎是瞬间掏出了手机，手指飞快操作将视频发给了薛尘。

身后，刚才还在同老板用方言讲价的章炜话音戛然而止，擡起手指敲了敲蓝牙耳机侧缘，暗号意味着：行动，他发现了。

徐寒的直觉告诉他，有什麽危险正潜伏在黑暗中，却不知为何要沖着他，带着疑惑以及愤怒转过头，瞧见了身后章炜正盯着他看，鹰鹫般阴狠的眼神。徐寒悚然一惊，一刻不敢耽搁，拔腿就跑！

“乖乖，跑什麽。”章炜的脚步靠近，他在后面追赶着，“我们又不吃人，找你商量个事儿。”

果然还有别人埋伏着，而且人数肯定不少。

红绿灯路口，下班时间人来人往，徐寒想，混进人潮就安全了。就在这时，绿灯亮了，斑马线前等着的人向对面缓慢移动，徐寒停在人群最后面，指腹长按着口袋里手机的按键，震动声响，给紧急联系人的短信成功发出了。

“叮铃铃。”

左面传来自行车铃响，徐寒朝左面转头望去，有风吹起了他的头发，自行车挤进人群，徐寒后撤一步侧身避让，右面的摩托车呼啸驶来。

“轰隆。”“嘭！”“嗞......”

那声音和雷声很像，是徐寒最讨厌的声音，也是曾经一度分不清的最害怕的两种声音。

·

再次落雨了，打湿了松针，又滴在脸上。

眼睛上也湿乎乎的，徐寒极力去睁眼，却被蛰得流出了泪，混着那湿乎乎的东西一起滑到嘴角，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腥，那东西是血。

是从头上流下来的血。

被摩托车撞得那一下使徐寒在地上滚了好几米，直到头部磕到人行道边缘，彻底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累，肌肉酸乏了，好想睡觉。

这帮人估计不敢闹出人命，摩托车的声响吓人，开得却没有多快，可即便是低速的撞击，也让徐寒的浑身像是刚被散打冠军揍了一顿那般酸痛不已。

头上的伤估摸着最严重，徐寒轻轻晃了晃遮住眼睛的刘海，便晕得视野打转起来。

他动了动手，手背接触到树皮，手心被绳子紧紧压着。

神智恢複了一些，视野的前方出现了一处荒废的亭子，他意识到自己被绑到学校后山来了。

“老大，他醒了。”手上还拿着仙女棒的章炜转过头，沖靠在摩托上抽烟的石大庄说。

“过年的时候没玩够，夏天玩火，你是想晚上尿床？”徐寒一开嗓就咳嗽，既然绑都被绑来了，倒是没有最初那麽害怕了，反而是愤怒居多，便嘲讽对方两句打打趣。

“嘿哟，你小子屁话还挺多。”

“考完试当然要庆祝一下咯，也庆祝一下终于让我们逮着你小子了，当初打小报告挺得意哈。”

章炜这个非主流显然最听不得忤逆他的话，两步走上前，把还未燃尽的烟花凑近徐寒脸旁，染了血的眼皮半阖着望他，眼珠被光刺亮显现出花纹，唇角是笑着得，就等他自己送上门。

顷刻间，章炜的耳朵被徐寒死死咬住，他用手去拍打徐寒的脖颈：“啊！松嘴！”

“你这个贱人属狗的啊！”

徐寒用了十成十的劲儿，松牙时牙印都渗出血珠了，他侧头吐出个金属制物，那耳骨钉无声无息滚到草丛里便不见了。

仙女棒早就燃尽，重新恢複的黑暗对视觉具有一定程度的沖击性，徐寒偏头，眼皮上的血擦到了章炜的脸上，终于能睁开眼睛了：“早就看你的品味不顺眼，人生建议，考不上高中，就去读个设计专业的职高，去睁眼看世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