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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裕也连跑带跳地沖向了岸边,半个身子进入水中还没来得及拉上司一把,就被安室透塞了一个湿漉漉的东西在手里。
“拉住!固定在岸上!”安室透只来得及吩咐一句,转头再次扎入水中。
风间裕也低头一看,是一块绑着白色绷带的石头,绷带宛如救生索,异常结实且不知道绵延至水下多少米,一眼望不到尽头。
——
深水下,一直在心里读秒的雪浦也终于看到了安室透去而複返的身影,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他可以最大限度不借助外物闭气十五分钟甚至更长,但代价是这具身体的机能极大受损,虽然通过“银色子弹”的异化暂时变身为了打不死的小强,但每一次濒死都不可能没有影响,他不想本体还没醒过来,副体又出事了。
现在最危急的是沟口昌太郎不能出事,好不容易能有个正方大手科学家助力,迫近柯南世界真相的存在之一,绝不能折损在这里。
他终于主动朝赶来的安室透伸出了手,示意两人一起推着箱子上浮更快,骨折扭曲的手臂不知何时热热麻麻的,已经渐渐恢複了部分力气和知觉,异变带来的极强恢複力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种酸麻滚烫不知不觉爬满了全身,可能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身体已经出现了多处损伤。
唯有心口这里是最烫的,说不出是好是坏,雪浦决定还是得先出去。
但停滞过久的肺部终于开始发起反抗了,人体在水下的种种束缚在此时像无数只冰凉的手从地狱朝他伸来,扼住他的喉咙和四肢拼命往下拽。
都说溺水的人会感觉到身体下方有东西在抓着自己往下沉,如同有水鬼在拖着自己往地狱坠。
雪浦知道这只是人体陷入濒死时大脑的错觉,但身体沉重得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仿佛被透明的塑料膜紧紧缠绕,挤压,灵魂深处都在吶喊——我要呼吸,让我呼吸……
眼前越来越模糊,即使受伤的地方在不断被修複,但大脑和内髒的极度缺氧却又不断摧残着生命力,极度旺盛而衰弱的生机在体内割据,几乎要把他本就不稳定的精神撕扯开来。
不会真要死了吧……
雪浦不由得在心里问副体:“要是这具身体死了,你和我是会一起回本体,还是随着这具身体一起消亡?”
副体沉默了片刻,第一次显现出了迷茫:“不知道……没法验证,我暂时是没法离开这具身体的,从分离的那一刻我就被留在了这里,当然还有种可能,我被挤出世间,成为真正的孤魂野鬼。”
雪浦忽然有些想笑:“大可不必,还不到那个时候,如果可以,就去本体吧,那具身体现在虽然暂时醒不过来,但至少是活着的。”
副体罕见地有些迟疑:“那你呢?”
雪浦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你不就是我吗?先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尽全力活下来再说。”
游动的水花和气泡在耳边飞速划过,安室透避开他右臂穿过他的后腰,一手推着箱子一手拽住他,一直抓着他后背的手带着温暖的热度,即使在冰冷刺骨的水下也如同一针强心剂,推着他游完了作为人的一生最长的泳。
黑灰的光影不断从眼角闪过,又飞速向身后倒去,宛如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时空隧道,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沖出水面的那一刻,漫天的星光和银河迎面而来,仿佛茫茫旷野上燃起的一片片篝火,也如同夏夜萤火虫萦绕的某处深林,统统倒影在了他鸢色的眼眸中。
这是只有活着才能看到的绝景。
耳边全是嗡鸣声,雪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上岸的,只感觉那只在背后环住他的手臂从来没有放松过。
眼前的满天星河忽然被一张脸遮住了,他想挥手让这家伙走开,但不知道为什麽没有成功,这张写满焦急的脸越来越近,耳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
对了,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麽?
离开水面时被星光吸引的雪浦没有感受到,自己停滞的呼吸并没有因为氧气而恢複,几乎没有呛水的口鼻却翻涌着越来越多的液体。
是血的味道,不是很喜欢,雪浦想张口把血吐出来,但身体却没有根据自己的意志行动,四周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分明眼前还有个人在叫……是安室透吧。
可为什麽听不到他的声音?为什麽这麽安静?
——
“……白皮诺!喂!白皮诺……!”安室透喘着粗气摇晃着眼前躺在地上没有动弹苍白的人形,充血的双目浸过刺骨的湖水,顺着淡金色的发丝一滴一滴地打在白皮诺的脸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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